“大姐,你歇會兒,我去砍些野山竹來。”木子川看到自家長姐臉色疲倦,便讓她歇息一下。

    “爹爹教過我用野山竹編簡易些的大竹筐,趁黑咱們將這些野淮山放到竹筐里拉回家去!”

    木錦卻笑着搖頭,“不用,長姐不累,長姐和你一起去砍山竹。”

    天有些黑了,她不放心大弟一個人去砍竹子。

    而大弟說的用野山竹編簡易大竹筐將這些挖好的野淮山拉回家的主意非常好。

    野山竹長得不粗,但韌性極佳,竹竿還十分光滑,編成竹筐後,着地的那一部分夠光滑,在地上拖起來也省力。

    再好也沒有了。

    若不是大弟說,她一時半會還真的想不到這個好辦法呢。

    姐弟兩人一起動手,做事就快的多。

    等一連砍了二十幾根又細又長的野山竹後,姐弟倆就地開始編竹筐。

    木子川編織,木錦將竹丫子全部打掉。

    看着自家大弟雙手翻飛,一會兒就編制了一個大竹筐的雛形出來,木錦也是驚歎的。

    前世,她竟然沒有注意到大弟的編織手藝這般厲害。

    她的誇讚讓木子川有些不好意思。

    心裏卻是十分高興的。

    他會的可不止這些啊。

    家裏用的那些筲箕啊,竹製的漏勺還有篩子他都會編織啊。

    就是爹爹之前編織的都還能用,他纔沒有編新的了。

    不過,長姐這樣誇他的手藝,那他後面可要多給家裏編些新的了。

    尤其是簸箕。

    曬野淮山肯定用的上的。

    也不過用了一刻鐘,簡易大竹筐就編織好了。

    木子川還聰明的做了個類似於車套功能的東西。

    往肩膀上一套就可以拉着竹筐往前移了。

    畢竟將近三百斤重的東西,對年紀不大,力氣也不大的姐弟倆來說,還是很重的。

    不借助外力很難一次性弄回家去。

    將野淮山都裝進了大竹筐裏後,木錦先試着拉了一下。

    得益於圓溜光滑的野山竹編織成的筐底,她一個人竟然拉的動!

    但,還是很喫力的。

    木子川心疼長姐,想要換他去拉,被木錦拒絕了。

    她是長姐,年歲也比大弟要大上幾歲,怎麼能讓大弟去拉呢。

    “長姐!別看我比你小,可我力氣比你大啊!就讓我來拉,長姐你在後面推吧!”木子川繼續堅持。

    木錦是堅決不打算讓木子川去拉的。

    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出過了力傷了根本。

    見長姐打定了主意不讓他去前面拉,木子川紅着眼睛,用力的攥緊了雙手。

    他要是再大些就好了!就不會讓長姐受苦受累了……

    他一定要快快長大,幫着長姐照顧好姐姐弟弟和妹妹們!

    木錦不知道小小的少年目露堅毅的光芒,她已經拉起了大竹筐。

    木子川趕緊上前,用力的推了起來。

    平地的時候其實並不累人。

    下坡的時候更省力,上坡就很費勁了。

    好在這是下山,所以下坡的時候更多。

    只是因爲挖了這麼多的野淮山回去,木錦心裏高興,一點都不覺得累。

    這些野淮山,如果趕上天氣好的話,曬乾炮製好,能賣不少大錢呢。

    就算不賣掉,留一些當口糧,她們姊妹五人也能喫很多天了。

    那些已經挖破挖斷的野淮山不好保存也不怕。

    可以洗乾淨曬乾炮製成野淮山片。

    也可以洗乾淨切成小塊放到石磨裏,像製作紅薯粉那樣,製作成野淮山粉。

    她上輩子就做過,這些都難不到她。

    快要到家的時候,反而是一段上坡路。

    此時天已經黑的狠了,鄉村人家捨不得花錢點燭,都早早的睡下了。

    木瑩幾個在家裏等着着急,就帶着小弟和小妹出來尋木錦和木子川了。

    正好在正要上坡的地方相遇了。

    見到大姐和大弟弄了這麼老些野淮山回來,木瑩也是驚喜不已。

    姊妹五人都是聰明的,也沒有說話,木瑩就幫着大姐一起拉。

    兩個小的在後面推。

    很快,姊妹五人伴着狗吠聲將這一大筐野淮山給弄到了自家院子裏。

    等到了家後,木錦才覺得脫力了。

    累的一下子就坐在了自家院子裏的地上,也顧不上乾淨了。

    木瑩趕緊招呼小弟小妹端來已經煮好的野淮山還有溫水給自家長姐和大弟喫喝。

    因家裏沒有燭火,外面倒是有月光,所以喫喝都是在院子裏的石桌上的。

    雖只是清水煮的野淮山,可還是那句話,餓了的時候,喫什麼都香甜。

    何況清水煮野淮山本就鮮甜可口。

    因天色太晚,姊妹幾人喫完了後,摸黑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與此同時,江寧縣縣城的一處大院內。

    一直住在江寧別院的壽安長公主臉色沉重的拉着一母同胞的皇弟趙景逸上下打量着。

    “阿姐,我沒事。”趙景逸安慰道。

    壽安長公主冷哼一聲,“還說沒事?老四老六老七三撥人馬,半路上截殺你,你當你阿姐不知道嗎?”

    “我這不是沒事嗎?”趙景逸繼續道,聲色沉穩。

    壽安長公主見他還是一副沒事的樣子,眼睛都紅了。

    伸手推了他一把,“你當然沒事!要是有事了,讓我怎麼和阿孃交代!”

    “都說了,青陽及笄禮你不用親自來也沒事,京裏的那幾個不安分的巴不得弄死你,你還敢出京!”

    壽安長公主抱怨着親弟弟,心裏是感動的。

    她這輩子就生了青陽一個閨女,親弟弟看重她女兒,她比什麼都高興。

    趙景逸卻輕輕蹙眉道:“阿孃給我的那隻玉鐲本來我是打算帶給青陽做及笄禮的……”

    “罷了!打住!你人來了就好!”壽安長公主朝他擺手。

    “再說了,那隻鐲子麼,你不知道阿孃的意思!那也不是給你的,是給你未來的媳婦兒的!”

    “我還沒說你呢,本是給你今後的媳婦兒的,你給青陽做及笄禮算怎麼回事?”

    “給我未來媳婦兒的?”聽到自家長姐的話,趙景逸修長的俊眉,“阿孃可沒和我這樣說過……”

    壽安長公主瞥了他一眼,“你向來不喜阿孃和你說這個,再說,就你那個性子,阿孃敢在你面前說嗎?”

    她這個皇弟,看着面上都覺得好說話,實則誰都看不透他。即便她是長姐,也從來沒有看懂過他。

    趙景逸此刻卻是陷入了沉思。

    那個玉鐲,他給了那個救他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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