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是大伯母!“木子川神色有幾分慌張,木月也緊張的咬着嘴脣,擡頭看着自家長姐,有些害怕的問,“長姐,我們怎麼辦呀?”

    木錦清凌凌的清眸閃了閃,隨即安撫道:“無事,大弟和月月別擔心。”

    “可是長姐,大伯母和以前不一樣了,尤其是咱們家提出要收回田地的事……”

    小妹木月說完,將粉嫩的脣咬的更緊了。

    “二牛他們幾個玩的好的也和我說過,爲了田地的事,大伯母這幾日日日在家裏罵我們喪良心。”

    木子川倒是不怕,只是聲音裏都是怒意。

    “她如今肯定不想我們家過的好了,等會見我們買了這麼多……怕是要發作我們的。”

    木錦心中冷笑。

    她還發作?

    欠人家田地不還,還有臉發作?

    她要是真敢在村頭髮作還好,那她就趁機和大房撕破臉好了。

    看誰損失大。

    至於她家買的這些,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被她知道了也沒什麼。

    “哎喲喲,瞧瞧,這不是錦妮子幾個嗎?今兒一早又去了鎮上?”

    木家大伯母那雙小眼鉤子似的定在了木錦揹着的竹籃上。

    隨即又轉移到了木子川手上拎着的小號竹籃上。

    “你們幾個孩子這是出息了呀,瞧這大籃子小籃子的往家裏買,這是賣了什麼值錢的藥材呀?”

    木家大伯母只能往木錦幾個尋到了值錢的藥材上想。

    而她一想到這裏,心裏就硌得慌。

    若三房孩子尋到了值錢的藥材讓他們大房拿去賣就好了!

    她也不說要全佔了賣得的銀錢,總要給三房孩子一些的,這也不算壞了良心……

    可,看着三房越大越有主見的侄女,越發的不喜起來。

    這丫頭自小就和一般丫頭不一樣!

    若是和三房的二丫頭一個性子,那就好拿捏多了……

    她這裏想着,人已經上前了,上手就去掀木錦背上的竹籃子。

    木錦並沒有動。

    隨着她掀。

    “哎喲,什麼味兒?”木家大伯母一掀開竹籃子上蓋着的舊衣服,就迅速的伸手捂住了鼻子。

    一下子後退了好幾步,離木錦隔了一段距離,纔敢吸氣。

    “大伯母聞不出來嗎?這是羊羶味啊。”木錦聲色淡漠的反問着。

    “誒唷!你們果然尋到了值錢的藥材啊?是老山參還是老黃精,又或者是老何首烏啊?賣了多少銀錢?應該不老少吧?銀錢呢?不會都買了這些羊肉吧?”

    木家大伯母一氣兒問了六七個問題,越問心越痛,到後面,那張黢黑的老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就像是木錦家賣了名貴藥材的銀錢是她的一樣,而木錦又這麼不知簡省,破費不知多少銀錢買了這麼老些羊肉回來了……

    別的不說,木錦還真是因爲賣了一片好藥材得了不少銀錢的。

    但,當她看到這所謂的大伯母如此心肝肉疼,就像是花了她的銀錢的模樣,木錦也是歎爲觀止了。

    兩輩子一起,她從來沒想過,木家平時不吭不哈的大伯母會有這麼一副讓人膈應的面孔。

    “大伯母,誰說我們買的是羊肉呢?我們這些都是人家不要的羊下水和豬下水罷了。”木錦笑意不達眼底的笑了笑。

    “我聽說去年年底大伯母家殺年豬時,豬大腸都丟了的,要是我知道大伯母不要,去年年底我就問大伯母討要了來。

    我們家五人自從我爹孃去了後,就沒嘗過葷腥了,實在是受不住了。”

    木大伯母聽了木錦說了這麼老些,神色一僵。

    騙她?

    還提她去年扔了那惡臭豬大腸的事?

    豬大腸那麼惡臭,怎麼喫?

    這死丫頭因這個事還怪上她了呢?

    木家大伯母臉色越發陰沉了,神情變幻不定。

    不善的盯了木錦片刻,冷笑道:“錦妮子,大伯母又不是外人,你哄騙我作甚?你賣藥材發了財,如何會只弄些人家不喫的腥臭東西回來?”

    “大伯母!我長姐沒有哄騙你!”木子川忍不下去了,他都聽出了大伯母不懷好意。

    接着就朝着木家大伯母緊走兩步,故意逼近木家大伯母,然後將他拎着的竹筐上搭着的破衣衫一拉。

    “大伯母請看!”

    “嘔!嘔嘔……”

    豬下水的腥臭味將木家大伯母差點薰了個大跟頭。

    又看到那紅紅白白的一籃子,不由得捏着鼻子嘔吐起來。

    木錦看着她如此做派,不由冷笑。

    說起來還是鄉下村婦,這點子都應付不了,窮矯情。

    還是真正的窮日子沒過過。

    話說回來了,爲何木家大房沒過過真正的窮日子?

    上輩子也好,這輩子也罷,還不是他們三房的好田好地被大房種了!

    上輩子木家二房是害她妹妹弟弟的首要推手,而木家大房就是真正的幫兇!

    他們都是躺趴在三房的背上吸三房的血,才維持了他們相對不錯的日子。

    “子川,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快些……快些將那些拿開,大伯母胃口淺,看不得那些,也聞不得那些!”

    語氣裏竟然都是對侄子的指責。

    木錦好笑,但眼眸卻是更冷了。

    “大伯母,分明是你自己不信的啊。子川讓你看了,你又來指責他,真是沒道理!”

    “你這妮子,大伯母哪句話指責子川了喲?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傷人心了!”木家大伯母矛頭直接又指向了木錦。

    木錦笑。

    “大伯母第一句話就明着指責子川了。你指責他,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的。

    難道不是因爲大伯母不信我們在先嗎?那我們總要自證清白不是嗎?”

    木家大伯母張了張嘴,發現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木錦。

    氣的捏緊了手指。

    牙尖嘴利的臭丫頭!

    “再說了,你又指責我說話越來越傷人心了。”木錦聲音大了些,“可,分明是大伯大伯孃一家人傷我三房的心啊!”

    木家大伯母見木錦將話引到這上面,瞬間察覺到不妙。

    等她再四周看了一眼,才發現,已經有不少的村民隔了一段距離圍觀着,還有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木家大伯母不算蠢,立即意識到了,木錦這是借題發揮,要往三房田地上引了!

    心中暗恨,又很心慌。

    咬了咬牙,便假笑着道:“錦妮子,時候不早了,你們快洗回家去罷。大伯母也要到村頭豆腐作坊買兩塊豆腐去!”

    木錦一笑,伸手拉住她,“哎呀,大伯母別急着走啊,我正好有事要和大伯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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