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鋪子一看,就皺了眉頭。
是木家大伯母劉氏。
劉氏見到木錦真的從這家鋪子裏走出來了,那雙三角眼裏又是驚訝又是妒忌。
若不是從二房子銀那裏知道了木錦這妮子在鎮子上開了間什麼滷味鋪子,她還一直被矇在鼓裏呢!
這麼大的鋪子,裏面收拾的那麼好,一日要掙多少錢啊!
難怪三房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呢……
可一想到她家男人和四個兒子……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錦妮子啊,你快救救你大伯父和你堂哥堂弟們吧!”說完就要來抓木錦的手。
木錦秀眉輕皺,閃身躲了過去。
劉氏撲了個空,臉色變得更難看。
“救救大伯父和堂兄堂弟?他們怎麼了?”木錦嫌棄的瞥了木家大伯一眼。
有事就來找她求救命,平時怎麼那麼沒人情味呢?
她欠他們大房一家的?
不過好奇是真好奇的。
不知木家老大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這下不但他自己出事了,還帶上了四個兒子。
難怪劉氏眼睛紅腫,聲音也沙啞了,想來是哭的。
見她問,劉氏就哭訴起來。
“唉,還不是你沒收我家的白茅根鬧出來的事!”劉氏開口就是這句,木錦眉目一沉。
“這一來就怪上我了?大伯母還是趕緊走,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可救不了誰!”
“唉,不是不是!都是大伯母的錯!錦妮子你別惱,你聽大伯母說……”
原來那日木錦在村裏收白茅根,木家大伯堅持讓木錦用生藥鋪子裏的最高價收他家的白茅根,被木錦拒絕後,又去找了村長說和。
村長不願意管他家的事,讓他乾脆去鎮上生藥鋪子賣白茅根去。
木家大伯沒法子,只能帶着四個兒子僱了劉爺爺的牛車將他們家白茅根拉去了鎮子上。
可惜,鎮子上生藥鋪子都說收滿了,不收個人送來的白茅根了。
但其實就是不收木家老大一家送來的白茅根。
因爲若是其他村裏的村民送來白茅根,人家生藥鋪子都是收的。
木老大便在鎮子上百草堂生藥鋪軟磨硬泡,終於那百草堂掌櫃的被磨不過,就暗示了他去找廣記生藥鋪掌櫃的求求情。
木家大伯便又去了廣記生藥鋪子。
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是何時得罪了廣記生藥鋪子的。
這一去廣記生藥鋪子後,廣記生藥鋪的吳掌櫃只說了一句,他壓榨逃荒人挖草藥的事廣記已經知道了,廣記不收這樣的藥材。
木家大伯不服,和廣記生藥鋪的吳掌櫃爭吵了起來。
仗着自己是殘疾人,木家大伯便去拉扯吳掌櫃,逼着吳掌櫃收他的白茅根。
吳掌櫃將自己的衣袖從木家大伯手上扯出來,木家大伯就順勢倒地,還喊着吳掌櫃打人了。
他那四個兒子護父心切,竟然一哄而上,對吳掌櫃動手了。
這下可好了,廣記生藥鋪子的打手出來制止了木家大伯和他四個兒子,竟直接將他們父子五人送到了縣衙……
如今,木家老大五父子正被關押在縣衙大牢呢!
“錦妮子啊,你大伯和堂兄堂弟已經被關了兩日了啊!我請我孃家人幫忙打聽了,說你大伯那個事其實是民不舉官不究的!
木錦脣角冷勾,劉氏這是來找她籌錢的?
真不知怎麼有那麼大的臉來找她!
“錦妮子啊,我們還得找人打點,你大伯這事要了了啊,最少得要二十兩銀子啊!”
劉氏死死盯着木錦,“錦妮子,你看啊,大伯母家哪裏能拿得出那麼多銀子啊!”
木錦譏諷的揚了揚眉。
“畢竟大伯父和堂哥堂弟都進去蹲大牢了,大伯母家拿不出來也得拿啊。”
“可大伯母家真的沒銀子啊!”劉氏快哭了。
木錦:“總不能一文錢都拿不出來啊。”
“真的,大伯母不騙你,我們家真的一文錢都拿不出來啊!你大堂哥和二堂哥年底要成親啊,錢都已經花掉了啊!”
“那大伯母去借啊。”
“是啊,大伯母這不是來找你來了嘛……”
“大伯母先來找我借錢?”木錦很好奇,看看到底是不是,按道理可不該找她家借錢。
她家可都是沒成年的孤兒。
“也不是,上回你四叔不是替你二叔從子金祖父那討了幾十兩銀子回去了嗎?
我去借,可子銀那個沒良心的打死不借啊!就你四叔借了兩兩銀子,大伯母只能指望你了啊!錦妮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木錦看着她,滿眼譏諷。
“大伯母孃家兄弟多,過的也都不差,怎麼不去孃家借錢?孃親舅大,那可是幾位堂哥堂弟的嫡親舅父,怎麼也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劉氏被噎了一下。
孃家她還沒去借錢,這是木家人的事,她自然想着先找木家人!
“哎喲,木姑娘您在吶?”
木錦聽這熟悉的聲音,就看了過去。
敬四公公穿着平常男子的衣衫走進了鋪子裏,只看着木錦笑道:“我家公子今日有事要辦,吩咐老奴來您鋪子裏等着好喫的,老奴就叨擾姑娘啦!”
木錦連道不妨事,請他坐了。
“哎喲喲,木姑娘在招待客人呢?這是怎麼啦,這位大嬸怎麼還哭了呢?瞧這眼睛紅的。”
他聲音尖細,不自覺的總是想翹蘭花指。
劉氏剛被木錦噎了一下不知說什麼好,這下見這白淨的中年男子,猜測他家公子身份不一般。
眼珠子一轉,就叭叭叭的將她家的事說了個底朝天。
說完還拿三角眼瞅木錦,那意思,罪魁禍首就是木錦。
她打的什麼主意,木錦完全明白。
心裏鄙視的不行。
也懶得說話了。
可不妨敬四公公聽完後臉色一變,細長的眼一眯,先是看了看木錦。
問道:“木姑娘此事是真的?”
木錦還未回答,劉氏就一臉得意的斜了木錦一眼。
看着敬四公公插嘴道:“這位客人,老婦人說的句句屬實……”
“好哇!原來是你們家!”敬四公公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那雙細長眼裏寒光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