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墨楊在公司抓緊時間處理文件,而小鈺軒的哥哥里,唯一能治他的小旭堯也還在給小睿淵補衣服,便叫小鈺軒這麼鬧了一天,最後累了才認了。
而解雨澤伴着小鈺軒的吵鬧,坐在客廳沙發上看了一天的法律書,還怕阮青絲不高興,拉着自己的親親媽媽一起看,但對於小鈺軒不能喫太多東西的事情,也是牢牢記在了心裏。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而在開學的前兩天,將阮楚峯他們送回z市的第二天,小旭堯收拾行李提前出了門。
知道小旭堯這一去將會面對什麼,解伯庸、解墨楊和解雨澤他們都依依不捨地跟了出去,就連一向鬧騰的小鈺軒都安靜了,看向小旭堯的眼神裏帶着挽留。
雖然二哥哥總是打他,但是,他還是很在乎他的二哥哥的,也不想二哥哥有事啊……
而小旭堯雖然神色平靜,心中因爺爺奶奶、父母兄弟的關愛感到溫暖,但面對未來可能快要到來的死亡,他無法否認自己是不害怕的。
他不怕死,只怕死得沒有價值,怕護不住自己所愛的人……
小旭堯一手握着平常帶到軍校去的手機,一手拖着行李箱,微微低着頭,直到走出了院門,轉身對爺爺奶奶、父母兄弟扯起了一抹笑。
“好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大哥、弟弟,不用再送了,我會自己開車去軍部的。”
“我此去會聽爸爸媽媽的話,將檔案轉接到後勤部、通訊部或裝備部,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等我再回家的時候,我就正式成爲軍部的軍人了,你們也會爲我驕傲的,對嗎?”
解伯庸和解墨楊微微點頭,阮青絲卻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往解墨楊的身後站了站,躲着,拿素帕爲自己擦起了眼淚,還是文茵悄悄對她安撫着。
最後道了別,小旭堯便將行李放進了後備箱,坐上了家裏給自己買的第一輛車。
點了火,在父母親人的目送之下,小旭堯開車快速駛出了西嶺別墅區。
而軍部通訊部的裏,戴着耳機的通訊兵,看着電腦上屬於小旭堯手機的紅點快速移動到了西城郊區和西城中心交接的小路上,罩着耳朵的耳機裏,充斥着小旭堯在車上播放的樂曲聲。
通訊兵時刻向上級彙報着小旭堯的動向,可是突然,震耳欲聾的一聲“嘭”,將通訊兵的耳朵差點炸聾。
車禍嗎?還是爆……爆炸……
通訊兵是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耳朵,待反應過來,立即打出一段代碼,試圖尋找在電腦上消失的紅點。
要不是小旭堯開的是捷徑小路沒有監控,通訊兵就直接查監控了,哪兒用費這麼大勁,只能通過定位查探方位和情況。
還好還好,紅點還在,可是耳機裏,在通訊兵聽了一段烈火之聲後,又響起了一聲“嘭”。
這下子,連紅點都消失了。
通訊兵不敢再耽誤,立即上報道:“報告!解旭堯在西城三零六號河岸路遇襲!有爆炸之聲,疑似動用烈性炸藥,引爆兩次!”
“什麼!”
通訊部部長一驚,一邊走到監視小旭堯的通訊兵身邊查看定位情況,一邊聯絡便衣趕去小旭堯最後消失的定位地點查看現場情況。
解旭堯可是軍部難得一見的人才,而且有意來他們通訊部發展,他要是死了,首先就是他們通訊部的一大損失啊!
可是……爲什麼呢……
在現場的真實情況出來前,通訊部部長只能猜測小旭堯遇襲的原因。
按照解旭堯在軍校的成績,以及解旭堯的站隊,就一定不是軍校和軍部的人動的手。
畢竟,解旭堯若在內戰中取得成績,那就是軍校和軍部共同的榮譽,他們保護解旭堯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傷害解旭堯呢。
是洛玉坤手下的人做的!
是啊——這樣一個軍事奇才在敵對陣營,誰能放心讓他活着和自己作對,如果解旭堯選擇站在洛玉坤那邊,他們軍部肯定也是要受命去暗殺他的。
合情合理!
通訊部部長想通了,在心中不住地肯定自己,等待着便衣給自己帶來現場的具體消息。
而紫禁城洛玉坤被驅逐出的重華宮中,右偏殿內——
洛曜順坐在病中睡多醒少的洛曜瑜的牀畔,垂眸看着自己胸前的長命鎖,心中細數着時間。
最後的十五分鐘在沉寂之中“滴答滴答”地快速走過,洛曜順終於開始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如百蟲撕咬般疼痛着,而躺在牀上的洛曜瑜的眉頭漸漸舒展,連面龐都漸漸恢復了氣色。
驀然,洛曜瑜的手指微蜷,眼睫毛微顫,緩緩甦醒過來。
待眼前迷濛褪去,洛曜瑜看清了坐在自己牀畔的人,不禁心中微顫,笑着喚道一句:“兄長……”
見已經昏睡了三天的洛曜瑜終於醒了,因疼痛的折磨而氣血上涌洛曜順不禁乾咳一聲,緩了緩,纔對洛曜瑜笑着,微微頷首。
“你終於醒了。”
洛曜順擡手扶起渾身躺得痠疼的洛曜瑜,問了一句:“剛給你餵了醫生最後開的一粒藥,身子覺得怎麼樣?還難受嗎?”
洛曜瑜聞言,細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片刻,對洛曜順笑應一句:“謝謝兄長,好多了。只是病了這麼些年,又哪裏是這三天就能好全的。”
“也是。”
洛曜順應了一聲,收回了手,將視線看向窗外,是極爲悵惘的模樣。
“那看來——幾日後的戰場上,我們都不能陪着旭堯一起了。”
什麼!
洛曜瑜的臉色驟變,笑容不在,擡手攥緊了洛曜順的衣袖。
“兄長,你再說一遍……幾日後的……什麼……”
洛曜順神色淡淡,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緩緩重複着:“啊——你昏睡了三天不知道呢,快則三天,慢則五天,伯父和父親就要開戰了。”
“你猜,已經提前從軍校畢業的旭堯,會不會上戰場?”
“不過我們也不必過分擔心,按照旭堯的才華,即使不能自保,伯父和父親也都不會捨得旭堯喪命的。”
“你在宮中好好休息吧,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一定可以再見到旭堯的。”
怎麼可能呢……
雖然礙於母親的關係,旭堯若和父親作對不至於落個“死”字,但是,他這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接受在這大好年華,就永遠半身不遂……
若旭堯是和伯父作對,那麼伯父一定會殺了旭堯的……
不行……不行!
“兄長,我知道軍校名冊裏的名字是你的,我也知道兄長你近日身體欠佳,可是我覺得我身體已經好了,我可以代你上戰場!”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洛曜順,不論我在戰場上如何,最後若取得功績,便……都是洛曜順的,若是死……洛曜瑜會毫無爭議地……被封爲h國儲君。”
洛曜瑜話語中的尾音帶着微微顫抖,將洛曜順的衣袖攥得更緊,而洛曜順聽着洛曜瑜的話,滿意地笑了起來,拂開了洛曜瑜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弟弟,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爲爲兄分憂,爲兄的真的感動極了!”
說着,洛曜順便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肉色的薄膜,展開後是一張人臉,一張與他的五官一模一樣的人臉。
洛曜順將人皮面具覆上洛曜瑜的臉,動作輕柔又細緻,如爲珍寶拂塵。
這可真是洛曜瑜從未自洛曜順身上獲得過的溫柔……
“我等着你,和旭堯一起,凱旋歸來。”
話音落罷,這重華宮中,鮮有人靠近之地,誕生了兩個洛曜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