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
“不疼。”
“不疼哭什麼，打輸了？”
“打贏了，他打不過我，要不是他拿凳子砸我，我身上都不能有傷。”
“喲呵還挺驕傲啊。”
溫清林抿了抿嘴，“娘，對不起，上學第一天就惹事了。”
“跟娘道歉幹嘛？”
“您不是說做錯事就要道歉嗎？”
“那你怎麼知道你做錯了事情呢，說給娘聽聽，娘看需要不需要道歉。”
溫清林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溫晴嘆了口氣，摸了摸糰子的腦袋瓜，
“讓娘猜猜，是不是他說娘壞話了？”
溫清林點點頭，溫晴便不再繼續問了，想來也知道罵了些什麼，無非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罷了，那種髒話有什麼好複述呢。
“不用擔心，娘來解決，但是有件事情娘要批評你。”
溫清林內疚的低着頭，知道自己給溫晴添麻煩了，本來就做好了挨批的準備，
“打人怎麼能打臉呢，打臉又疼不到哪裏去，打架也是有講究的，你這太喫虧了，以後娘教你打哪些位置，這也怪娘，忘記教你了。”
溫清林聽到溫晴的話猛的一擡頭，
“走吧，我們回家，這風大的，皮膚都吹老了。”抱起溫清林下了土坡。
溫清林些掙扎着想要下去，“娘我長大了，我能自己走。”溫晴一把拍在他屁股上，“在娘心裏，你永遠是個小孩子。”
溫清林聞言埋在溫晴的脖子裏，
“娘，我爹是個怎麼樣的人。”溫晴斟酌了一下，父親這個詞本身應該是個偉岸的形象，即便事與願違，溫晴也不希望給小孩子埋下仇恨的種子。
“他啊，一個普通的讀書人，你想問什麼就問，以前娘沒說是因爲你們還小，既然你想知道，娘都會告訴你。”
過了許久，糰子鼓起勇氣問道：“我們真的是私生子嗎？”
“當然不是了，不僅不是私生子，你爹還是倒插門呢。”怕兒子不懂倒插門的意思還趕忙解釋了一句“就是你爹靠我生活。”
“.....”溫清林沒再問了，把溫晴抱的更緊了，明白了！自己的爹一定是去考取功名然後嫌棄娘是村婦，小豆丁在心裏暗暗立誓，我一定好好讀書，讓娘過上好日子。
溫晴看孩子不問了還覺得奇怪，咋問話問一半啊。
“溫大大，倒插門這就是你心裏父親偉岸的形象？”9527靈魂質疑。
“咋啦？一個居心叵測，準備殺妻滅子占人錢財的死渣男還要多好的形象，這是我能對他美顏的極限了。”
“.....”
溫晴老遠就看到一夥人在自己家門口圍着，溫清林有點驚慌小聲的說道：“娘，要不我去道歉吧。”
“沒做錯道什麼歉，娘今天就給你上一課。”
溫晴眉眼彎彎的迎了上去，“喲，你們倆夫妻帶着四個兒子圍到我家門口乾嘛呢？”
“什麼樣了啊？也別站在門口了，進去說，”溫晴帶頭走進院子，放下溫清林，一進屋裏黑乎乎的，點亮了桐油燈，看到溫雲若抱着溫媛媛瑟瑟發抖的縮在炕上，溫媛媛看到溫晴進來，哭着撲到溫晴懷裏，溫晴臉色寒了下來。
“溫姨，你回來了，這家人在咱們家門口堵着叫罵了一下午了，我怕他們闖進來，我就沒點燈。”溫雲若聲音顫抖的把情況跟溫晴說了一下，溫晴點點頭，哄了溫媛媛一會，把溫清林叫過來，“你們三個就在這看着娘怎麼教育壞人，不管一會聽到什麼，都別衝動，照顧好妹妹。”三人希冀的看着溫晴點點頭。
“你必須給我們家個說法！”劉鐵柱抱着劉富貴旁邊跟着他媳婦，身後站着三個兒子，年歲最大的看着有16、7了，富貴她媽更是不停的抹着眼淚，嚷着
“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發生點口角就把人打成這樣，照這樣以後豈不是要殺人啊？”
“那你們知道他們發生的什麼口角嗎？”
劉富貴覺得現在三個哥哥都在，父母也在，理直氣壯的說：“我就叫他野種怎麼了？他就是沒有爹，我娘說了，你是賤女人，賤女人生的就是野種，不知廉恥還敢來學堂！”劉鐵柱聞言臉色一變，扯了一下兒子的辮子，瞪了一眼媳婦，自己兒子可是讀書人，天天在他耳邊瞎說什麼東西。
“爹，你幹嘛扯我，我又沒說錯。”劉富貴小聲嘟囔。
溫晴衝着兩個被劉富貴的話氣壞了，馬上就要衝出來的孩子搖搖頭，溫媛媛不懂什麼意思，一個勁的在溫雲若懷裏“壞，壞，”的叫。
“你聽聽富貴說的這話，別說我兒子打他了，我都想打他，不過打都打了，你們想怎麼樣？”
“怎麼樣？讓你兒子給我兒子跪下道歉！你得賠我家的醫藥錢！”富貴他娘恬不知恥的渾然不提自己兒子嘴賤的事，直接提出條件。
溫晴氣笑了看向劉鐵柱，“這是你們家的條件？”
劉富貴搖着劉鐵柱的胳膊：“爹，就聽孃的。”眼神惡毒的瞪着溫清林，他就是不喜歡他，明明一個野種，也配跟他同桌，夫子還一直誇獎他，什麼茂林竹子，今天就給他砍了。
劉富貴點點頭，兒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確實不能就這麼算了。
溫晴起身把門關起來，拿下一尺長的門栓木頭，溫言細語的說道：
“你看本來都是一個村的，我想有什麼不能好好談的呢，結果發現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本來只是想幫你們管管孩子的，現在看來，你們家是根兒上除了問題。”
劉鐵柱還不懂什麼意思，溫晴拿着木棍直接錘了上去，劉鐵柱當場倒地，富貴她媽直接大喊着“殺人了”就要往外跑，剛開門就被三條豆咬住又跌趴着退了回來，一時間小小的一間房間裏充滿女人的叫罵聲，男孩們的哭喊聲，三條豆懂事的跟着一起叫，狗叫聲掩蓋了哭喊聲，農村一家一家離的並不算近，所以即便奇怪爲什麼狗叫成這樣，也沒人懷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