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會軍的將軍們都是老油子了,因爲打的是饒城,毫無壓力,所以都沒把此次戰役放在心上,對溫晴的作爲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女皇開心爲準,唯有來報到了半個月的副軍師曹雲熙對溫晴的做派頗有微詞,多次想進言都被前輩勸阻了,直到溫晴剛走了不到五日又一次想要進路過的城池時,曹雲熙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擋住了她:
“陛下,您是否忘記此次出都城的目的了?您不是帶着寵物出來郊遊的,您是出來御駕親征的,您或許不知曉,臣等與十萬將士本應在各自的軍營鎮守一方,就因爲您出征,主帥纔將臣等全部都急召來伴駕,臣沿路騎死了兩匹戰馬才堪堪趕上,可您現在的樣子是否太兒戲了些?您既不將饒城放在眼中,又何必御駕親征?”
溫晴聞言一怔:
“你們是從各個軍營臨時調出來的?可朕不是說過只需就近駐軍即可嗎?”
“您是何等身份,凡事當然以您爲首位,即使臣私以爲攻打一個饒城甚至不需要現在三分之一的兵力,但奈何將軍們不覺得。”
總軍師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就怕溫晴震怒順便連自己也砍了,她擦着頭頂的冷汗恨不得原地消失。曹雲熙則如松柏一般,錚錚傲骨直面溫晴,溫晴看着眼前略顯青澀的臉龐,明明有些緊張卻佯裝淡然的女孩,她好奇的問道:
“你就不怕朕罰你?”
總軍師瘋狂對曹雲熙使眼色,讓她見好就收,然而感覺自己眼睛都要抽筋了,曹雲熙卻視若無睹,繼續梗着脖子說道:
“臣既然敢說,就做好了被罰的準備,即便您要罰臣,臣今日也要說,若照陛下現在的速度,明明只要兩個月的行程怕是要走一年也不一定走到,臣沒這麼多時間陪陛下玩鬧。”
總軍師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溫晴依依不捨的看着眼面前繁華的城池,對曹雲熙詢問道:
“那朕能玩完這座城再努力嗎?”
“嘰(能)嘰(嗎)?”
一人一鳥可憐兮兮的看着曹雲熙,
曹雲熙:......
總軍師:......
“你不說話朕就當你同意了?先前朕不知是這樣的情況,所以才....總之,朕與你道歉,此事是朕不對,你去傳令吧,自明日起日夜兼程,讓諸卿有個心理準備。”
總軍師呆若木雞的看着女皇快速離開好像就怕被人叫住的背影,對曹雲熙說道:
“你這個女郎,膽子真是大,此次歸家後好好去你家祠堂拜拜,我估計剛剛那陣子是你老祖宗在你旁邊使盡了力氣顯靈,女皇纔沒治你的罪,”
曹雲熙則不以爲然:“女皇既爲君主,自是講道理的,在下先行一步去傳話了。”
總軍師對曹雲熙的背影搖搖頭,感慨道:
“年輕真好啊。”
溫晴說話算數,從第二日開始便日夜兼程沒再有任何行程外的瑣事,兩個月後便到了饒城,天氣已從秋日變成冬月。
柯赫帶着溫靈站在城牆上與溫晴遙遙相望,
叫陣兵喝道行至城門:
“靈王,你現在打開城門投降,女皇看在血脈情分上還可饒你一命,您莫要冥頑不靈了。”
溫靈看了看身邊的柯赫,沒說話,只是哀傷的看向那個自己曾經厭惡至極,現在位居尊位的姐姐,明明不過一年半載,可卻變得天壤之別。
溫晴制止了叫陣兵,除了溫晴,旁人怕是都想不到現在的溫靈已經沒有發言權了,溫晴一貫討厭磨磨唧唧,最擅長快刀斬亂麻,她騎着馬行至城門,
“柯赫,即便你們在饒城自立爲皇,可饒城位置偏僻並不富裕,不過彈丸之地,該知道抵抗是在做無用功,所以以你的心理陰暗面積肯定不會閒得蛋疼自取其辱,直接點吧,你想做什麼。”
柯赫聽到溫晴的話鼓起了掌:
“知我者,溫晴是也,我姑且當你在誇讚我,”柯赫對身後拍了拍手,溫晴便看到城牆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你的軍隊往前走一步,我便推下去一排人,”
城牆上的百姓聽到柯赫的話,紛紛跪下來求溫晴救救他們:
“女皇,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求您了,您別往前走了,”
“媽媽,媽媽我害怕。”
……
柯赫本以爲溫晴的驚慌失措或是勃然大怒,然而不遠處的溫晴臉上卻沒任何表情,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就像是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一般,柯赫惱怒地罵道:
“都住嘴,你們這麼吵我都聽不到尊貴的女皇大人說話了。”
然而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對皇權的畏懼,百姓們沒有將柯赫的威脅放在眼中,這個行爲直接刺激到了柯赫,他冷笑着做了個手勢,第一排百姓便被推下了城牆,尖叫聲,哭喊聲不絕於耳,整個饒城似乎變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哭啊?喊啊?怎麼不繼續了?”
這次與前一次得到的迴應截然不同,百姓們捂着嘴驚恐的看着柯赫,就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被丟下去,
柯赫摸着溫靈的頭髮,笑道:
“靈兒你看,人啊,就是賤,不讓她疼了,她眼中就不會有你。”
柯赫一邊說,眼睛卻看向溫晴的方向。
隨行而來的將軍們離城牆遠,只能看到這悽慘的一幕,瞬間義憤填膺,怒斥溫靈沒有人性·,愧對先女皇對她的寵愛與她的身份。
溫晴冰冷看着他,
“溫晴,我的要求很簡單,你進來換這一城百姓,換不換由你,每過半個時辰,就會死10個你的子民,你好好想想,我半個小時以後再來問你,”不待溫晴回答他便看對崩潰的百姓說道:“饒城的百姓們,你們的命可都掌握在下面的那位女皇手中,你們可要認真的、努力的懇求她保全你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