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麼,剛剛在宮門溫晴給鬱離難堪了,”
“哦?沒看出那病秧子還有點氣性?要換做是我被擺了一道,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了她。”
“三皇子那麼好的人,竟然被她眯了眼,真是,早知如此.....”
景耀立府求娶鬱離那天,震驚了整個貴女圈,畢竟景耀與溫晴從小一同長大,有些女郎雖然也曾芳心暗許,但礙於溫家情面也都只能放在心底,誰知這景耀竟然選了鬱離,五品官員在這遍地世家的望京自是不夠看的,她們拿溫晴沒辦法,可對付一個鬱離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站在中間的女郎眼神閃爍對着丫鬟耳語了幾句,丫鬟點點頭走出了宴廳,
幾位貴女心照不宣的換了話題。
另一頭鬱離因爲丟了臉面心裏煩悶,一個人站在宴廳不遠處通風,一個宮女拿着茶飲低着頭走的很急,眼看就要撞上鬱離的時候,鬱離似有所退了一步,宮女連忙出聲道:“是奴沒看路,還請貴人恕罪。”
鬱離不耐煩的擺擺手,宮女感恩戴德的離開了長廊,
鬱離剛想說晦氣卻突然想到什麼,哪有送茶飲的宮女孤身一人的?她撞自己是爲了什麼?除了溫晴誰還會這樣針對自己,想明白了這一層,鬱離冷着臉走入宴會廳,
她漫步走向溫晴宴席前道:“溫妹妹,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小輩的事情溫夫人不便插手,只當看不見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溫晴懶懶的向後一靠:“我們熟麼?母親,我記得你好像只生了我一個吧?說起來,這年頭上趕着認親的不都是些破落戶麼?”
溫夫人:......
被羞辱了一頓的鬱離感受到周圍的目光,泫然欲泣:“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得到幸福的是你,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我也不知道他爲何會突然求娶我,皇命不可違,我甚至沒有拒絕的機會,這才弄成這樣的。”
溫晴支着頭不吭聲,得不到迴應的鬱離接着說道:“你現在連話都不想同我說了嗎?”
“你這樣不行,表演還要求互動是下下策,下次不許這樣了。”
溫夫人似是被水嗆到了,輕咳了幾聲:“許久沒見太皇太后了,我去請個安,晴兒不要亂跑。”
“母親放心,女兒一步都不離開。”
說完溫夫人起身沒有任何停歇離開了宴席,出了宴廳她朝後看了看:
“晴兒何時說話這麼厲害了,我害怕她吃了虧,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咱們小姐從小就是小霸王,如今這性子纔對。”
溫夫人對貼身嬤嬤嗔怪道:“女孩子家家的當什麼小霸王,不過這樣也好,晴兒平日裏什麼話都放在心裏,現在發泄出來纔好,我在那總歸她還有所顧慮,走吧去看看太皇太后。”
“是。”
廳內鬱離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沒想到溫晴竟然對着這麼多人對自己如此說話,以前溫晴可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不然也不會讓自己幫她送東西了。
溫晴挑眉:“你要不要聽聽你再說什麼?我何時說過我喜歡他了?”
“你不喜歡你送——”
“我送什麼?說起來,你與三哥哥身份天差地別,你們又是怎麼認識的?”
鬱離表情一滯,幫溫晴送禮物信件這些事情只有她二人知曉,鬱離斷定溫晴不敢自己說出來的原因就是即便靖國民風再開放,也不會允許私相授受這種事發生,更何況是女子贈男子。
溫晴看到鬱離像啞了嗓子土雞的樣子噗嗤一下笑出聲:“怎麼不說了?就這點本事就別來招我了,我現在懶得理你。”
鬱離似是氣急攻心,向溫晴倒去,
溫晴絲毫沒有接的意思,就任她倒在自己身邊:
“鬱離?溫妹妹?這是怎麼了?”
景耀疾步走到二人身邊,連忙扶起倒地的鬱離,
鬱離蒼白着臉:“沒事,是我不小心,不管溫晴的事,您的臉是怎麼了?”
景耀神色有些尷尬側了側已經緊急冰敷過還有些紅印的臉:“沒什麼,一會就好了。”
“誒喲,這就是三哥的柔弱嬌妻欽天監監正之女?”
景耀眉頭一簇:“七弟慎言,雖已定親可我與鬱離畢竟還尚未成婚,”
八皇子應聲:“是啊七哥,姑娘家臉皮薄,哪能聽的了這個啊。”
七皇子恍然:“哦是嗎?可我看她剛剛並不像無膽量之輩啊,溫妹妹你說呢?”
溫晴笑道:“那七哥哥覺得我應該怎麼覺得?”
七皇子像是重新認識了溫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溫妹妹現在不僅膽子大了,還有趣了許多是吧六哥。”
六皇子一撇摺扇,一幅風流文人的做派,他指着不遠處的花卉惋惜道:“你們看那兩壇花王,白的純潔無瑕,紅的熱烈如朝陽,父皇之前說今日的六藝魁首可以選一罈帶走做彩頭,可無論選哪一罈放任另一罈我都覺得很可惜,三哥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景耀怎會不知道六皇子的用心,可爭端已起此時已無法退怯,他沉聲道:“若是我的話自是選白色,六月雪稀有獨特天下獨有,而曼陀羅雖熱烈卻帶有劇毒,劇毒便代表着危險,也就等於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而賞花既是興致,何須搭上性命。”
景耀說話間,一直注視着溫晴,
六皇子悶笑了一聲剛想接話,餘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出聲喊道:“十二弟,別急着走啊,哥哥們正聊天呢,來你說說,若是你這兩壇花,你如何選?”
景爭駐足仔細觀察了片刻,才認真說道:“爭認爲,選了白也好紅色也罷,無論平淡或起伏都同屬於平庸和無義,對於這類沒意義的選擇沒有必要過分糾結。如果是我,我會直接跳開它,不要把視野侷限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