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繼續進行着,哈利轉移了策略,不斷地朝彼得發射咒語,免得他干擾羅恩的方向使他們撞進蛇怪懷裏。

    他朝他施了一個除你武器,打偏了一道暗紅的咒語。這道咒語彈射在一根石柱上,造成了威力巨大的爆炸。

    哈利和羅恩躲在矮矮的城牆裝飾底下,大約過了一兩秒,也許是一分鐘,周圍一下安靜下來。

    哈利小心地探出頭去,看見彼得不省人事倒在一堆碎石塊中,湯姆裏德爾依舊站在原地,他遇見他的視線,突然古怪地笑了笑。哈利內心警鈴大作,羅恩微弱地叫了他一聲,他一回頭,就看見他們正上方出現了一張滴着腥臭涎水的大嘴。

    “殺死他們。”裏德爾冷酷地說。

    來不及多想,哈利一把推開羅恩,舉起了寶劍。他看見了兩排發黃的毒牙向他上下夾擊過來,便握緊劍柄迎着蛇怪的方向用力一送——

    銀光一閃,一陣黑紅的血液噴涌而出,淋了他們滿頭滿臉。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羅恩胡亂地擦了擦臉:“哈利?蛇怪死了嗎?”

    沒等到應答,他趕緊睜開眼,看見哈利正冷靜地把一隻比銀劍還長的毒牙從手臂上□□,然後朝他扯了扯嘴角,倒在地上。

    羅恩連滾帶爬地衝過去。在那一瞬間,他忘記了裏德爾,忘記了斑斑,滿眼裏只有哈利涌出血的手臂和他愈發蒼白的臉。

    “你不能堅持住,哈利”他語無倫次地跪在那裏,竭力抓住他的手臂,想把毒血擠出來,可是這是徒勞的,哈利的眼睛一點點黯淡下去,“求求你,求求你”

    哈利用另一隻手將魔杖塞給了他。

    “羅恩,”他用極低的聲音說,“隱形衣在你的口袋裏。”

    “別這樣,哈利,求你”羅恩幾乎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也開始模糊,福克斯和他一起緊挨着哈利,他們的眼淚幾乎同時滴在哈利手臂上。

    “哦。他死了。”裏德爾饒有興趣地說,他抱着手臂倚着石柱,還是那麼瀟灑的姿態。

    “閉嘴!”羅恩轉身吼道。他騰的站起來,一股熱血涌上腦門,不管不顧地破口大罵:“這兒輪不到你這不人不鬼的傢伙說話!你爲什麼要幹這些事情?”

    “你難道不好奇嗎?”裏德爾帶着一種塵埃落定的微笑來回走了兩步,他似乎不急着弄死羅恩,反而用愉快的口吻同他交談,“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到底是怎麼從阿瓦達索命咒下逃脫的?我一直在想,也許他有一些隱藏的魔法力量就像金妮認爲的那樣。”

    “起先我只想殺幾個泥巴種,可是,你的好妹妹告訴了我有一個叫哈利波特的男孩他真勇敢呀,他的冒險經歷是多麼刺激迷人,他的出身,我是說,他怎樣從一個強大巫師的魔咒下存活,還使得那個巫師幾乎被殺死,狼狽地苟活在遙遠的荒野裏——我必須要弄清楚這一切。”

    “你是神祕人的手下?你在爲他報仇?”羅恩帶着仇恨的眼光緊緊盯着他,裏德爾又笑了。這次是譏諷而甜蜜的笑。

    “嘖,嘖,嘖。”他搖了搖頭,“還不明白嗎?這兒只有一個伏地魔手下,那就是你的可愛小老鼠,他潛伏在你們家那麼多年,發現我在出現在霍格沃茨後,就千方百計在金髮蠢貨的抽屜裏找到我,說願意爲主人效勞,就是他石化了那個差一點發現我的男孩,那面鏡子和他真的很礙事。當然啦,洛哈特,”他頓了一下,“教授,他也幫了我不少忙,因爲他和金妮犯了一樣的錯誤他向我透露太多祕密了,比如說他其實沒什麼本事,那些冒險經歷全是竊取了別人的成果——原本我計劃的是讓他找機會帶哈利出來,不過他太慢了,我等不了了。”

    “爲主人效勞?爲你?這是什麼意思?”

    裏德爾揮了揮魔杖,他的名字被寫在空氣中,接着順序變化,伏地魔從這一片字母的花園裏長了出來。

    羅恩看着這個名字,心裏出離的憤怒的火焰一下消失了,整個人從頭涼到尾。作爲在巫師界長大的孩子,他比哈利他們更要明白這代表着什麼。裏德爾朝他舉起魔杖,他揩了一把眼淚鼻涕,也懷着悽然悲壯的心情舉起魔杖。因爲他會死的很快。再說,他不能把哈利一個人丟在這裏。

    裏德爾微微一笑,羅恩幾乎以爲自己要死了,他的右手控制不住地發抖,他咬着牙趕緊用左手按住,好應對接下來的結局。結果福克斯飛了起來,一本本子落到了他的腳面上。

    羅恩看了看本子,看了看裏德爾,後者臉色大變。他猛地一個激靈,就地一倒,雙手抓住了日記本。

    另一隻血跡斑斑的手握着毒牙插了上去,好像他們一開始就商量好了這麼做似的。一陣刺耳的尖叫剎那間響起,一股股墨水噴涌出來,羅恩顧不得許多,立刻扭頭朝旁邊看去,哈利虛弱地朝他笑了笑。

    “哈利!太好了!你沒事!”羅恩驚喜地叫道,他朝他撲過去,他們在裏德爾痛苦的尖叫中緊緊拉住對方的手,看着裏德爾慢慢消失。

    一切沉寂了。日記本冒着煙,仍有一滴滴墨水淌下來,蛇怪的屍體扭曲地倒在棋盤上,彼得埋在石堆中人事不省。

    “我們安全了。”哈利說。

    “你的手臂——哈利,這是怎麼回事——”羅恩使勁清了清嗓子,抑制住翻涌的情感,“我以爲你已經”

    “是福克斯。”哈利低頭看了看受傷的地方,那裏已經完全恢復了,連疤痕都沒有留下,“我一開始也以爲我快死了,可是過了一會我又慢慢清醒過來,它貼着我的手臂流眼淚呢。”

    羅恩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我們,我們趕緊離開這兒,”他說,突然看到了什麼,表情一下猙獰起來,“哦,千萬別忘了斑斑。他可是那傢伙的部下。”

    “我知道,我聽見了。”哈利提醒他,“還有帶上洛哈特教授。”

    “他?”羅恩在解除危機之後腦筋變得格外靈光,馬上回憶起了裏德爾提到他的幾句話,“對了,他有把柄在裏德爾手裏呢——要是裏德爾沒說錯,他是個騙子!”

    “那就先把他們帶回去,交給教授們處理。”

    他們又捆又綁,費勁地把那兩個成年人架在肩上。洛哈特金色的長髮老是垂到哈利脖子上,刺呼呼的戳得他難受,而彼得則是太重了,像個球一樣,即使是漂浮咒也不能爲他們減輕多少壓力。

    “都怪我讓他喫太好啦!”羅恩撿回自己的魔杖,一邊作嘔一邊說。他到現在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寵物變成一個形容猥瑣的男人,還是伏地魔手下這樣噁心又離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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