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蔣琦這個人吧，也還算是講義氣，愣是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就連看到手機裏自己和林伯文的通信記錄消失了，都沒有露出半點怪異的表情。
這素養，可以去做間諜了都。
不過既然蔣琦這什麼都不肯說，那隻能從別處下手了。
某部門的同志們還是盡職盡責的對蔣琦的社會關係進行了一個全面的調查。
蔣琦的父親叫蔣偉，在市公安局工作。母親姓張，原本是市醫院的護士長，後來因病辭職。蔣偉的妻子叫李靜蘭，是蔣琦初中同學，同樣也是航天所的研究人員。這些人都不大可能和這次的事情有關係。
小會議室的白板上，畫着一張蔣琦的社交關係圖。
“我覺得林伯文比較可疑一點。”某個調查員用紅筆將林伯文的名字圈了起來。
“我不同意。他和蔣琦近來的僅僅只有一次看病而已。而且他是軍方的人，對國家的忠誠毋庸置疑。”一個人反駁道。“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有途徑可以上交那些資料，何必需要找蔣琦代交。”
會議室內對此爭吵不休，但無論怎麼爭吵，最後終歸是要有個定論的。
“好了，我們這又不是在找犯人。既然大部分人都認同突破點應該是在林伯文身上，那就調查一下林伯文吧！軍方那邊我去溝通。”
某領導拍案而決，衆人紛紛附和。
當即，便立刻召集了相關人員，對林伯文展開祕密調查。
這一查，倒真讓人查出些端倪了——畢竟宋初陽也是稍微留了些尺頭的。
“何局，這個宋初陽的經歷有些異樣。你看一下。”
何副局接過檔案袋，打開來仔細翻閱。
“宋初陽的經歷稍稍概括一下，也不會很複雜。甚至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除了他親人的相繼離世之外。但是，何局，你看這裏。”
周凱指了指檔案的最後一頁，“她前不久做爲視頻博主上傳的那個空間站的視頻。前半部分對於航天器的解析是非常專業的，但是她並不是航天專業出身的，而是金融專業的學生。一個學金融的，怎麼會對航天器那麼熟知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關於那個視頻，我也去找航天院的一些航天器設計人員聊過。他們有不少人都被自己的學生安利過這個視頻。裏面的一些內容，他們也說過從理論上是可行的。”
“所以......”
“所以你懷疑，這些東西是她通過林伯文的手傳送到我們手上的？”
何局合上手中的檔案資料，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凱。
“是的，局長。”周凱堅定地回答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何副局淡淡的問道。
“我覺得應該聯繫粵省的同事，儘快的和她接觸，對她進行監控，保護。最好的話，是可以招安她，這樣我們也可以從她那裏獲得這些知識的來源......”
周凱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那麼，這些資料就屬於國家的了。”
聞言，何副局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啊？局長，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周凱皺眉。
何副局拿過桌上的煙盒和火機，抽出根香菸夾在手中，卻並不抽，只是任由其慢悠悠的燃燒着，“你也是看過資料的，宋初陽算得上是有錢有閒，你覺她被招安的概率有多大？”
“這個……不好說……”
何副局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了眼眶中的煙霧。
“恐怕不是不好說，而是幾乎爲零吧！”
周凱沉默了片刻，擡頭：“可是萬一.....”
何副局擡手，制止住了周凱說出下半句話，把手裏的煙掐滅掉，“既然她最終還是把資料送到了我們手上，自然不會做那種事。”
“先派人過去再觀察觀察一下，如果可以，能夠接觸一下更好。這樣的人才保護纔是第一位的。你就不要去了，讓秦泠去，她比你更適合這個任務。”
......
“老蔣可以啊！這改進之後的程序比之前可是好用了很多啊！”
王明德興奮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了出來。
“嗯！”蔣琦站在實驗室的玻璃牆外面，看着探測器應對過一個又一個的特殊情況，卻再沒有像之前那樣容易宕機，心中自然也是高興，臉上卻依舊保持着平靜。
“不過我感覺還可以再改進一點，過兩天給你新的程序，再實驗一次。”
蔣琦做起事來的時候，還是蠻瘋的。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扭頭就出了實驗樓，回自己辦公室改程序去了。
王明德一出實驗室，就只能看到蔣琦的背影了。
“這個瘋子。”
“他已經算還好的了，老王。”和王明德一起出來的白閆拍了拍王明德的肩膀，“咱們老師那邊，最近兩天基本就沒有睡過整覺了。”
“你是說，因爲那些不知道誰拿出來的資料麼？”作爲航天院的一份子，王明德多多少少還是知道點消息的。
“聽說華科院數學所和我們物理所的那些大佬們，這兩天更是瘋批得不能再瘋了。我感覺科學風暴真的要來襲了。”白閆老神叨叨的，搖晃着腦袋，“我一會下班去老師那邊幫忙，你去麼？”
王明德猶豫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好，我陪你一塊兒過去。不過你確定現在老師那邊還需要幫忙？”
“那是當然。我可是聽說，長安那邊咱的大師兄，最近都在申請回來京市給老師幫忙了。”
......
因爲那些資料帶來的波瀾在京市裏盪漾了幾圈，但宋初陽是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的，她這兩天正在趕進度，把剩下幾個空間站的小組件做出來，好能在下週的時候順利的陪林伯文一起去滇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