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顏蘇出聲叫住了。
“霍辰熠，”顏蘇很少這麼叫他，她聲音有些頹然，像是無奈又好似滿含自嘲，“其實有些事我自己可以，你也不用什麼事都去查。”
她並不想依賴霍辰熠，就算後者覺得這樣沒關係她也還是不想。
就像她曾經說過無數次的那樣，自己並不想再依賴霍辰熠什麼了，最好就止步於合作伙伴甚至是陌生人的關係。
但霍辰熠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更致力於回到以前的關係，爲此甚至一遍又一遍重複那些在她看來有些說不上來的好笑事情。
一次又一次去做那些她根本就不在乎甚至是看不到的事情。
就算顏蘇自認鐵石心腸，也沒辦法對霍辰熠的所作所爲無動於衷，他們畢竟有過一段，要顏蘇徹底把霍辰熠從自己的生命裏摘出去，大概是一項大工程。
大概是顏蘇的語氣太過虛無縹緲，霍辰熠甚至有種自己一旦鬆手就會看着她煙消雲散的錯覺。
“你知道的不是嗎？”霍辰熠轉過身，看着顏蘇的眼神一如既往，深情卻又恪守着那條界限，無論如何也不肯跨越一步，“我做不到，就像你說的那樣，是我欠你的，我又該怎麼去釋懷？”
大概在他和顏蘇離婚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開始後悔了，只是當時自己執迷不悟，這才一次又一次傷透了顏蘇的心。
“有這個必要嗎？”顏蘇靜靜看着霍辰熠，指尖微微蜷縮，到了嘴邊的千言萬語到最後還是被自己強行嚥了回去。
她該問什麼呢？問霍辰熠是不是真的不跟她復婚就要一直糾纏下去？
還是問霍辰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
後一句話顏蘇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的，不只是對霍辰熠，對她自己也太過殘忍。
“如果你只是想聽我告訴你一個答案，有。”
霍辰熠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只是每每望進顏蘇眼眸裏時依舊會覺得悸動，就好像從心底深處盤旋而上的荊棘，那點私慾就像是菟絲子般攀附在他心口，一點一點汲取自己源源不斷的感情。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份對顏蘇的歉疚和愛會被消耗完，但是在消耗完之前，他會一直持續現狀，不會也不可能改變。
顏蘇深吸一口氣，捏了捏手掌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
如果繼續說下去，大概會讓霍辰熠覺得還有希望。
“隨便你吧。”
顏蘇扭頭就走，步子匆匆，生怕自己停下哪怕一步都會讓霍辰熠覺得有機可乘。
太卑鄙了，明明當初是他那麼決絕把自己甩了，逼着自己籤離婚協議。
可又是他在自己決定投身事業的時候，一把將她拽回兒女情長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