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蘇沒有說話,只是放下手裏的信,靜靜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頭藍髮的男人,思緒有那麼一瞬間又回到了之前。

    會這麼叫她師姐的,只有以前在訓練營的人。

    但那個訓練營對她來說是殘酷的,顏蘇記得的人很多,除了霍辰熠之外,還有眼前的這個人。

    “好久不見了,不知道師姐有沒有想我一次,反正這麼多年過來了,我可是很想師姐的呢。”

    見顏蘇不說話,男人絮絮叨叨的說着,沒有辦法不耐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也始終沒有沉下去過。

    “吶,我說啊,”他笑眯眯的湊過來,跟顏蘇對視着,眼裏的怨恨一閃而過,“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後悔過把我丟在那裏?”

    聽到這句話,顏蘇纔算是回過神來,她神色平靜折起信件,把那個鐵片也放了回去,然後靜靜的推到了男人面前,“那時候是你讓我先走的,小筠。”

    何筠臉色驟然一變,他像是又回到了小時候,只是看着眼前顏蘇的樣子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那時候的訓練營對任何一個參加的人來說都是格外殘酷的,他們要搏鬥要訓練,要經過重重的關卡,才能從中出來,每個人都是佼佼者。

    何筠也是其中的一個。

    顏蘇還記得那一年何筠也只有十六歲,經常跟在她身後一口一個師姐的叫她,活脫脫是一個小跟屁蟲。

    那個時候的何筠還很喜歡笑,笑得很甜,還總是偷偷摸摸的拿出一塊糖遞給她,告訴她每天喫糖就能變得開心。

    顏蘇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年的何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只是他的變化自己大概也是能猜到的。

    記得他們即將進入最終決鬥的前一個禮拜,訓練營的教官們給他們準備了關卡,在大晚上趕他們進叢林。

    越往後面越難,到最後何筠和顏蘇都被卡在同一個關卡里,即將逃出去的時候,何筠的腿卻被壓住了。

    眼看時間就要結束,何筠卻大吼着要她出去。

    “如果師姐也留在這裏了,那我的腿就會成爲世界的累贅,我不想這樣,所以我拜託師姐先出去,然後再找教官來救我好不好?我頂多是晚一年從這裏離開而已。”

    當時何筠說的信誓旦旦,臉上依舊帶着笑意,顏蘇沒有敢多耽擱,扭頭就衝出了最後一關。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她出去之後就立馬被教官蒙上眼睛帶去了別的地方。

    大概連教官也沒有想過會有人被困在裏面,就算真的困在裏面,也不會像何筠那樣腿被壓住,半點都行動不了。

    顏蘇不知道何筠在裏面待了多久,但卻也依稀能夠猜出他仇恨的種子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埋下的。

    “是我讓你先走的,我只是想你能找教官回來救我,”何筠又露出一個微笑,甜膩膩的,就像他以前喫的糖一樣,“可我沒想到師姐這麼狠心,拋下我就離開了。”

    “決賽的時候少一個對手,很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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