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筠心情本就煩躁,聽着手下這麼說,臉色愈發難看,他重重的一拍桌子,嘴裏的糖應聲而碎。

    “你也覺得我這段時間做的都是錯事對嗎?還是說你想教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我這個位置要不就乾脆讓給你來坐。”

    何筠說到這裏時,一挑眉忽然笑了出來,他往後一靠,轉椅就隨着他動作的幅度輕輕的晃了晃。

    “哦,我倒是忘了,你們的確是擠破頭都想坐到我這個位置上來。”

    期間的嘲諷意味毫不掩飾,手下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頭一個勁說自己沒有這個意思。

    大概是聽的煩了,何筠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出去,眉眼中帶着幾分說不出的陰冷。

    “喂?”

    何筠現在實在是不太願意接電話,只是這位的電話不接也不行,更何況自己之前鬧出這麼大動靜,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恐怕對方也想來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說你這幾天在投錢動霍家?”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經過處理的聲音顯得尤爲刺耳,何筠卻恍若未聞。

    “是啊,我看他不爽,所以就對他動手了,有什麼問題嗎?”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像是對何筠的性格實在沒有辦法,語氣中隱隱帶着幾分警告。

    “沒有問題,至少暫時沒有,你也不用這麼着急,小筠,稍安勿躁,霍辰熠那邊我會出手,你沒必要現在就對霍家動手,還沒到時候。”

    何筠沉默了,頗爲敷衍的嗯了一聲,硬糖在口腔裏被嚼碎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知道了。”

    這就算是明令禁止他繼續對霍辰熠出手了,何筠莫名有些煩悶,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能幹什麼,來江城無非就是爲了兩件事,一是找顏蘇復仇。

    二就是爲了對付霍辰熠。

    可現在第二條就這麼被硬生生劃去了。

    “你現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那頭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何筠頗爲不耐,嚥下嘴裏的糖,隨手把手機揣進兜裏,勾起沙發上的衣服進了浴室。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有了一天至少洗兩次澡的習慣,大概是那時候被救出來養成的。

    何筠一件件的脫下衣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微微皺起眉,他原先不算是個很愛乾淨的人。

    只是那天被困在林子裏四天,被人抱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泥,身上髒兮兮的,還有着不知名的味道,從那時候起何筠忽然就很厭惡自己身上的氣味。

    那天洗澡的時候,他差點把自己身上搓下一層皮。

    把自己扒乾淨,何筠緩緩擰開水龍頭,大概也是經常鍛鍊的緣故,骨骼上面附着着一層精壯的肌肉,線條格外流暢。

    只是他身上還帶着或多或少的疤,深深淺淺,有陳年的舊疤也有新的疤痕。

    縱橫交錯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的刺眼,何筠把花灑對着自己的頭衝下,格外煩悶的踹了一腳浴室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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