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談起婚事,感覺婉兒似乎很生氣。暗中觀察的女帝興奮起來,嘿嘿,惹婉兒生氣,這下葉浩然要遭殃了。
“我已經明確拒絕李次輔,與李家的婚事已經不可能了。”葉浩然第一時間在某人最關心的點上表明立場,眼神很是無奈。
讓現任未婚妻當媒人和前任未婚妻複合,這麼扭曲的三角關係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上官婉兒有點心虛的躲開葉浩然的目光,心頭那莫名的惱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既然拒絕,又何必寫出那等好詞撩撥李家小姐,豈不是害人?”
“在下婚事坎坷,一波三折,有感而發而已,也不是寫給特定什麼人。”
園中樹蔭搖曳,宛如上官婉兒心思起伏不定。
“若非曾經與她真心實意,又如何有感而發。”
葉浩然擡頭看天,想高喊救命。
現任未婚妻句句不離前任未婚妻,刀刀致命,簡直不打算給他留活口。
現任問你,是不是真心愛過前任。
你要是回答沒有,就是對愛情不認真。
你要是回答有,呵呵.....
葉浩然生活經驗告訴他,不能繼續聊葉畫屏。
“我與李家的婚約是爺爺定下,我也只是依約而行,結果李家因我得罪陛下而毀婚,後來又因治安疏想復婚,此事的反覆無常讓我明白一件事。”
上官婉兒眼眸微低,很是動人,“不知是何事?”
葉浩然目光真摯,“雖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一紙婚約,成與不成,是在今日之人,而非昨日之誓,昭容以爲否?”
葉浩然作爲上官婉兒的下屬兼未婚夫,自然要弄清楚對方的想法,有門婚事梗在心頭,他將來和平康坊小姐姐談心時,容易有心理負擔。
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在今日之人,而非昨日之誓.....上官婉兒貝齒輕咬,明白了葉浩然的意思。
知曉當年婚約的人已經所剩無幾,葉浩然這是把決定權交到自己手裏。
可是我也沒想好怎麼辦.....
一個又帥又有才華,還小自己那麼多的小鮮肉未婚夫突然闖進生活,沒有任何感情經歷的上官大人,也很慌啊。
上官婉兒陷入沉思,小院裏一時很是安靜,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躲在暗中觀察的女帝也陷入了沉思,覺得看不懂眼前的一切。
爲什麼婉兒突然不生氣了?爲什麼兩人的談話氣氛這麼怪,感覺很熟的樣子?葉浩然和李家小姐的婚事,婉兒一個局外人,想什麼需要那麼久?
上官婉兒對於婚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事到臨頭,她發現自己也不是那麼的淡定。
葉浩然爺爺昔日對他們家有恩,爲此不惜得罪武皇后牽連罷官。自己作爲上官家唯一後代,於情於理這門婚事都不該拒絕。
只是上官婉兒深知自己現在的身份,現在朝局都無法讓她完成昔日婚約。
武皇后臨終前封她爲昭容,協助女帝理政,她現在的官職,名義上屬於女帝的妃子。
只是這些話放在心裏是爲難,開口就成了拒絕傷人的理由。
上官婉兒最後只是神色複雜的看着葉浩然,長嘆一聲,
“故人已逝。”
定下婚約的長輩已經亡故,自己也不是待字閨中等良人的上官家小姐了。
故人已逝,我亦逝。
短短四字包含了上官婉兒對自己婚約和命運的無奈和感慨,她甚至不指望葉浩然能明白。
然而葉浩然卻明白了,於是迴應道。
“可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上官婉兒心中一顫,美目難以置信的看着葉浩然。
這一刻,她既驚訝於葉浩然居然真的聽懂了自己話中的意思,又震撼於自己居然也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我知道那些都過去了,可時間像流水一樣日夜不停向前奔流,那未來呢?
我們的未來呢?
葉浩然的話宛如禪家機鋒,上官婉兒心中翻遍所讀書籍,卻沒法迴應上這一句,只能低頭避開了葉浩然的鋒芒。
“葉待詔極力拒絕李次輔的復婚,心中對自己的婚事肯定極爲有主見,又何必問我。婉兒的晝夜皆在鳳儀宮,不懂男女情愛婚約。”
你剛剛還本宮,這會就裝婉兒了?
葉浩然此時此刻特別想吐槽,上官大人,你這種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態度,在後世要被定義成渣女的。
我都這麼直白,你居然還繼續裝傻。
“上官昭容博然羣書,可知道大海極西之地有一種鴕鳥,遇到獅子豺狼捕食,就把頭埋進沙子裏裝看不見.....”
上官婉兒如玉的臉頰泛起桃花紅暈,她纔不是什麼鴕鳥,一聽就知道不好看,沒好氣道:“葉待詔應該讓去太常寺當值,這弦外之音彈的極好。”
你居然笑話我。
葉浩然輕聲道:“伯牙能彈,也要子期能聽。”
上官婉兒臉上彷彿火燒一般,誰跟你高山流水遇知音,你這個見面就挖女孩子心事,還不許別人裝傻的腹黑怪。
女帝徹底聽傻了。
不是談婚事?怎麼又扯上論語了?現在又在說鳥?
這什麼和什麼啊?他們到底在說啥?難道這就是文人墨客的交流方式。
女帝仰頭看天,眼中滿是智商不足的憂傷。
對於自家這個嘴巴時甜時毒的未婚夫,上官婉兒今天的心情真是起起伏伏。
“我乃宮中昭容,葉待詔以後小心說話,今日這些話要是傳進陛下耳朵裏,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陛下知道我們的婚事,你就完蛋了。
“陛下真是.....”葉浩然聞言,謂然長嘆,“害人不淺。”
女帝???????
葉浩然,你有病吧?
朕招你惹你了?
不是聊婚事,怎麼聊着聊着又數落起朕來了。
婉兒之前還勸朕高擡貴手放你一馬,現在誰來也救不了你了。
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