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茫茫,拜雪教營地一片破敗荒涼。

    曾經這裏熱鬧的如同一座城鎮,有上萬名教衆聚集在這裏,共同抵禦着末世的嚴寒。

    可是一場屍潮過後,九成以上的教衆都死在了喪屍口中。

    還活下來的,只有一些異人和他們的親眷。

    遠處的空中,一道身影迅速的飛來。

    鄭逸仙的臉色慘白,甚至比天地間的大雪還要蒼白些。

    而他的血是鮮紅的,他的胸口綻放出一朵巨大的血花,他的嘴角也流淌着鮮血。

    張奕的那一刀雖然沒有命中他的心臟,卻也貫穿了他的胸膛。

    如果他當時得到有效的治療,不是不能保住性命。

    可他知道,如果繼續待在那裏,他們的事情一定會暴露。

    所以他必須得回來,把一切告訴原空夜,才能讓原空夜有所準備。

    他可以死,但是原空夜一定不能有事。

    鄭逸仙落到教堂前,幾名留守的異人見到了他,被他的傷勢嚇了一跳。

    “大祭司,您……”

    鄭逸仙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越過他們來到教堂門前。

    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見到原空夜!

    幾名異人想要過去攙扶鄭逸仙,卻被他用眼神給逼退了。

    “嘎吱!”

    鄭逸仙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原空夜彷彿感覺到了些什麼,猛的回過頭來。

    她看到了傷勢慘重的鄭逸仙。

    原空夜的瞳孔猛地縮緊了,她快步走到了鄭逸仙的跟前。

    鄭逸仙見到了心愛之人,最後那口氣也泄了大半,整個人一下子倒了下去。

    如果不是心中那股信念支撐着他,他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原空夜伸手接住了他的身體。

    “鄭逸仙,你怎麼了?”

    原空夜清冷的聲音當中,第一次出現了不安。

    說着,她就伸手要給鄭逸仙治療傷勢。

    憑她的能力,只要人還活着,無論受到多嚴重的傷她都可以治好。

    但是,鄭逸仙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異能了。我的傷太重了,救我,對你的消耗太大。”

    “危險……馬上就要過來了。我們的事情暴露了,他們會殺你。你……要好好活着。”

    原空夜的手臂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去。

    鄭逸仙的臉上卻露出虛弱的笑容。

    他望着原空夜那張冷漠的臉,卻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絲不捨。

    鄭逸仙笑了,最後的最後,他明白了原空夜對他不是毫無感覺的。

    “你要好好活下去。爲了……我們的理想。”

    他倒在原空夜的懷裏,緩緩閉上了眼睛。

    能夠死在心愛之人的懷中,這樣的結局對他來說並非遺憾,而是一種幸福。

    ……

    不久之後,張奕他們也追到了拜雪教的營地。

    此時拜雪教留守的人還不知道鄭逸仙與張奕他們的矛盾。

    只是見到鄭逸仙受傷,他們警惕的詢問道:“我家大祭司所受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張奕也不理睬他們,目光望向了聖約翰大教堂虛掩着的大門。

    他知道鄭逸仙一定是來找原空夜了。

    而此時的原空夜有了防備,就不好偷襲她了。

    當然——張奕本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因爲此時此刻的原空夜,到底掌握多少種異能,又到底多麼強大,誰都不清楚。

    他也不敢貿然前去襲擊。

    百里長青他們隨後到達了拜雪教。

    他們第一時間卻朝着教堂旁邊的廢棄大樓走去。

    事到如今,屍潮的問題也應該有一個結束了。

    到底喪屍危機是不是拜雪教帶來的,他們看一看便能知曉。

    張奕帶着他們,“跟我來吧,我證明給你們看!”

    張奕帶着調查隊和其他各家勢力的異人來到廢棄大樓。

    大樓前面有一名異人在看守。

    他連忙出聲阻止:“幾位,這裏是我們拜雪教的禁地,你們不可……”

    他話音未落,孔笙鬼魅般出現在他跟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按在牆上。

    “別吵!”

    那名異人眼睛翻白,很快就昏死了過去。

    張奕他們徑直走進了廢棄大樓裏面。

    廢棄大樓當中依舊是那樣佈滿血色的光華,血藤的枝葉和藤蔓爬滿了各個角落。

    這次他們是白天過來的,所以看到的景象更爲清晰,也更加的震撼。

    此時,天花板上與牆壁上懸掛的屍體更多了。

    畢竟那一戰死亡了近萬人,都可以成爲血藤最好的養料。

    處處都透露着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氛。

    即便不是第一次過來了,依舊有人覺得後背發涼,冒起了一層白毛汗。

    死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詭異的近乎於宗教祭典的場景。

    蕭紅練忍不住問張奕道:“你說的證據在哪?”

    牆面上掛着的東西,他們其實都偷偷取走研究過。

    發現那些只是普通的乾癟屍體,被榨乾了所有的養分。

    因此它們不是造成屍潮的根源。

    張奕一步步往前走去,口中淡淡的說道:“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懷疑。”

    “我們研究過這些屍體,以及這棵血藤的枝葉,都沒有發現類似喪屍病毒的東西。”

    他輕輕掃向衆人,“但是我很快意識到了,這根本就是他們故意透露讓我們知道的。”

    “最起碼,你們都曾經暗中窺探過這裏,不是嗎?”

    “真要是藏着什麼重大的祕密,他們不可能防守那麼鬆懈。”

    大家看了看彼此,心照不宣的挪開了目光。

    沒錯,當初他們趁着在拜雪教協防的機會,都曾經悄悄潛入過這裏,取走樣本進行研究。

    衆人很快來到了血藤的本體面前。

    那棵巨大如世界樹的血紅色植物頂天立地,紮根大地深處,頭頂着廢棄大樓的頂端,然後從最高層的天花板蔓延開來枝葉,鋪滿了大樓裏的每一處空間。

    張奕淡淡的說道:“喪屍喜歡生活在黑暗潮溼的地下,這是它們體內寄居病毒的喜好。”

    “所以可以斷定,這種病毒的培育環境一定與之相同。而整個天海市,符合這樣環境的科研場所早就消失了。”

    “那麼,就只有這裏了。”

    張奕伸手指向了血藤根部的地下,目光也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這是他的猜測,不過這種猜測經過種種碎片化線索的合攏,已經成爲最近接現實的想法。

    而他這次到來,就是要驗證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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