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知道的西南大區伊普西隆只有一位,那就是那位據說得到賜福,被密宗視作轉世佛陀的尸陀林主。

    張奕在遠處盯着他,喃喃念道:“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這個難纏的傢伙了!”

    那年輕的苦行僧也就是二十來歲年紀,看上去臉上還帶着些稚嫩,眼神清澈,彷彿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純粹。

    但是他出手便帶着強悍的壓迫力,直接鎮壓了那長髮女子。

    只是一個接觸,長髮女子便落敗,這讓隨她而來的那些白衣人頓時色變。

    但是那些人沒有一個畏懼的,反而是怒吼着施展手段衝向葬主。

    葬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寬厚的右手隨意一揮,一道金光從他的身體爆發而出,直接將所有人掃飛了出去。

    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從雪地上蔓延開來,清掃出方圓千米的空間。

    僅僅一擊,就讓那些襲擊者全都倒地不起。

    但是那些人只是被擊暈過去,卻沒有死亡。

    “哦?看樣子還是一位心懷慈悲的僧人。不過,那些人又是誰呢?”

    張奕好整以暇的看着這一出好戲。

    他對雪域高原的情況還不瞭解,只是從帕吉格桑口中得知了些許消息。

    但是無論怎麼想,敢去襲擊一位伊普西隆都是極其愚蠢的做法。

    不過從那長髮女子的表情來看,顯然他們也沒有想到,襲擊的人竟然是西南大區的最強者。

    一羣人被葬主擡手鎮壓,張奕心中默默估量着葬主的實力。

    但結果仍然是難以估量,因爲對付伊普西隆以下的對手,的確不需要耗費什麼力氣。

    除非不是戰鬥型的伊普西隆。

    葬主這個時候才擡頭看向遠處,隔着很遠,他衝張奕等人露出一個有些單純的笑容。

    那笑容真的很純粹,沒有任何雜質。

    就連徐胖子也忍不住說道:“一眼就很真,和我一樣真啊!”

    徐胖子此時的代號是丁,所以也可以說是像丁一樣真。

    張奕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笑也未嘗不純。”

    隨即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大概是書讀多了,純粹的心靈被污染了吧。”

    葬主朝衆人雙手合十,然後緩緩躬身致意,似乎並沒有想要爲難他們的意思。

    張奕想到帕吉格桑所說,葬主被認出轉世靈童身份之後,就被收養在桑加寺,十餘年如一日的禮佛。

    所以他的心靈純粹,沒有什麼歪心思。

    能被帕吉格桑這位對手如此評價,想來八成是真的。

    張奕便說道:“戲看完了,我們走吧。繼續留在這裏會讓人家懷疑的。”

    說罷他便發動了車子,繼續朝着雪域高原前行。

    葬主目送張奕的車子離開,他並沒有多做理會,只是心懷憐憫的低頭望着腳下匍匐的伏擊者們。

    “你們這又是何苦?願佛祖寬恕你們的罪孽。就隨我一起回去,向佛祖和那些被你們殘害的無辜之人贖罪吧!”

    葬主的臉上寫滿了悲憫。

    而那些被擊暈過去的白衣人此時已然無法對他進行迴應。

    忽然,葬主的腳被人死死抓住了。

    那是領隊的白衣女人,她無比的虛弱,承受住了伊普西隆的一擊,讓她的五臟六腑幾乎都要破碎。

    幸虧葬主慈悲,纔沒有將她殺死。

    否則剛剛這裏所有人都難以倖存下來。

    女人艱難的擡起頭,仰視着葬主的臉,眼神當中是無法言喻的仇恨和掙扎。

    “你……在伏擊我們!”

    葬主輕嘆了一口氣:“你們這樣做是錯誤的。”

    女人忽然咧開嘴笑了,滿口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呵呵,呵呵呵!你們還是拿我們沒辦法對嗎?就連你都親自出動了。哈哈哈!”

    她暢快的大笑着。

    葬主微微皺起眉頭,似乎覺得眼前之人已經有些無可救藥了。

    張奕他們的車子此時早已經揚長而去。

    對這些事情他並不在乎,雖然遇到了西南大區的第一高手,可眼下絕對不是和對方起衝突的時候。

    他必須得等到傳昭法會之後,瞭解了那地下魔國寶藏是否真正存在,纔會選擇怎麼繼續行動。

    “那些人是什麼人啊,怎麼敢的。竟然對一名伊普西隆級的強者出手!”

    徐胖子一臉誇張的表情說道。

    張奕想了想,仔細思索了一番西南大區的幾大勢力。

    他緩緩說道:“如果根據帕吉格桑的說法,這些人一定就是西南大區的反抗軍了。”

    反抗軍,是一個混亂的勢力。

    他們並不屬於四大家族的任何一支勢力,而是崛起於混亂當中的匪幫。

    根據帕吉格桑的說法,他們是西南大區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時常會襲擊四大家族的地盤,搶奪物資與人口。

    “他們大概也沒有想到這次踢到鐵板上了。”

    張奕淡淡的說道。

    梁悅開口說道:“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們會在這裏遇到葬主。他故意出現在如此明顯的區域,就是爲了釣魚,吸引反抗軍的人出現。”

    說到這裏她淡淡一笑:“想不到他還挺聰明的。”

    “聰明嗎?”

    張奕眼珠子上翻,“可能是有一點點小聰明,但我並不認爲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嗯?爲什麼?”

    幾個人不解的看着張奕。

    這一次,對方派出來的人手實力都很不錯。

    那些白衣人都是異人,領頭的女人實力更是不俗,起碼也有9600點以上的實力。

    她必然是反抗軍當中的重要幹部。

    俘獲了她,還不是一個重大的收穫嗎?

    張奕卻說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葬主在西南大區的身份地位是什麼概念?政教合一,他就是那個一。”

    “結果這樣的人,竟然需要親自出手,佈下陷阱抓人。這隻能說明,如今的西南大區連反抗軍都難以應對了。”

    此話一出,幾人的臉上也頓時露出思索之色。

    楊欣欣的話語在通訊頻道響起。

    “這是好事。說明西南大區的內鬥非常嚴重,甚至連大區內的叛亂勢力都疲於應對。”

    “而對我們來說,這裏越混亂越好。他們若真的是鐵板一塊,我們攫取利益的機會就少了。”

    衆人都覺得楊欣欣說的很對。

    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掀起了漫天的風雪。

    一支車隊從遠處朝着這個方向駛來,看樣子應該是從高原的方向下來的。

    張奕看向那裏,那邊的人也在用設備觀測這邊。

    不過張奕的右手已經輕輕在方向盤上敲打了起來。

    但凡那些人有任何想出手的跡象。

    只需要0.01秒鐘,張奕就會讓他們徹底從雪原上消失。

    好在那些車隊裏面的人似乎有急事,徑直從張奕他們不遠處掠過了。

    但是經過的時候,還是刻意靠近了一些,發動機發出劇烈的轟鳴,似乎是某種警告。

    張奕淡淡一笑,“這些人大概就是伏兵了。”

    葬主抓住那些人,又不殺,自然需要有手下過去幫忙處理。

    這些人急匆匆的,正大光明的前去,只有可能是葬主的人。

    車子經過之後,那幾輛車子當中,幾名身體壯碩的大漢面容冷峻的看了一眼後視鏡。

    一名光頭漢子說道:“那輛車有些可疑,上面沒有任何家族的標誌。有可能是叛軍的車子!”

    副駕駛上的那位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瘋了嗎?沒有看到他們從哪裏過來的?”

    車上的幾人立刻想到,他們就是從葬主所在的區域而來。

    光頭漢子頓時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說的也是,如果他們真的是叛軍,怎麼可能從葬主大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副駕駛上,坐着他們的領隊頓巴。

    頓巴沉聲開口道:“不過,如果他們不是叛軍的話,大概就是其他幾個家族請來的人。”

    車上隨即傳來不屑的笑聲。

    “嘿嘿嘿,傳昭法會接近了,他們也在蠢蠢欲動。最近我見到的外來者都有好幾批了。”

    “這種無聊的做法,還真符合他們一貫的風格。垂死掙扎罷了!”

    後座上,一名穿着傳統服飾,手持衝鋒槍的漢子驕傲的挺起胸膛。

    “葬主,可是出自我們亞赦朗臺家!有他在,任何人來到這裏都是徒勞。”

    頓巴的耳邊,通訊的聲音響起。

    他接通之後,是其他幾輛車上傳來的聲音。

    “那幾個傢伙怎麼說?要不要過去處理一下。”

    “你瘋了?葬主那邊抓住了很多反抗軍,而且其中還有一個幹部。先處理葬主的事情要緊!”

    “那剛剛那輛車上的人……”

    “給羅倫說一聲就好,讓他去處置。”

    車上的人並沒有把張奕等人放在心上,與他們擦身而過,朝着高原之下飛馳而去。

    另一邊,在雪域高原入口處巡邏的一支精銳隊伍,隊長羅倫靠在一輛雪地車上抽菸,乾瘦黢黑的臉上帶着高原特有的紅暈。

    他的個子並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弱的彷彿一頭餓狼。

    但是他的眼睛也如狼一樣凌厲,時刻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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