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倒是有些詫異，他之前還感覺這個小姑娘挺厲害的。
卻只有一階妖物的實力？
一階妖物你當時說話怎麼那麼狂啊！
風鈴看了一眼天鴉：
“我可以嗎？”
天鴉笑了笑道：
“當然，笑笑乃風家正統家眷，是家主風行大人欽定的內務總管，自然有資格成爲少主您的一部分力量。”
風鈴卻說道：
“不是，我是說融合這件事情，對她，對我會有什麼影響嗎？”
“沒有，合體不是吞噬，既然可以合體，也可以分離，分離後對雙方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妖怪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吞噬靈師，或吞噬同族來獲得力量。
而半妖則是融合，力量轉化率極高，遠遠高於吞噬。
風鈴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便決定試一試，嘗試一下又沒有壞處。
沒準自己晚上還用得着呢。
於是笑笑呲着牙伸出了自己的手：
“少主！我來啦！”
風鈴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很冰，很涼，根本就沒有體溫。
按照天鴉的指示，風鈴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的時候，風鈴和笑笑兩人眼中的光芒大盛。
但風鈴是眼睛外圍的金色在發光，而笑笑則是瞳孔的猩紅色在發光。
下秒眼前的笑笑變得扭曲了起來，身體也逐漸透明。
化身爲一道道黑氣，緩緩向着風鈴飄去。
風鈴隱隱感覺有一股力量，流向了自己體內。
感覺還挺簡單的，可當他以爲自己要成功的時候。
忽然一陣靈魂劇痛，逐漸合併的笑笑和風鈴立刻分開。
風鈴捂着頭低聲喊着，後退好幾步。
天鴉趕緊伸手攬住了他防止他摔倒。
笑笑則是直接落在了地上，也是一臉痛苦：
“哈...好痛哈哈哈...”
風鈴有些擔心，笑笑看上去更加的痛苦：
“你沒事吧，笑笑？”
“哈哈...笑笑沒事...哈哈～”
笑笑在地上痛苦的大笑着。
那樣子有些奇怪，明明很痛苦吧？
但是怎麼在笑？
這時天鴉緩緩開口道：
“少主，兩妖融合需要雙方心意相通，目標一致。”
“若是老臣沒猜錯的話，您，現在可能還是有點排斥妖族吧。”
風鈴咬了咬牙，也不能說是排斥，只能說是還不能接受。
也並不是針對笑笑。
畢竟妖這種生物，是今天他才見到的，暫時還是無法完全習慣。
風鈴知道是因爲自己才讓笑笑如此痛苦，頓時有點內疚：
“對不起笑笑，我...”
“哈哈哈...我，我被少主排斥，嫌棄了，哈哈哈...”
旁邊的笑笑忽然開口笑道。
此時她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原地，笑着哭着喃喃自語着：
“哈...笑笑又被，嫌棄了，哈哈...”
她在笑，但是臉上兩行淚，令風鈴有些心痛：
“笑笑，我不是嫌棄你。”
“哈...沒事，少主，笑笑沒事！哈哈。”
說着便抹着眼淚跑向了一邊，蹲在地上小聲地笑着。
眼淚卻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水滴聲在這寂靜的黑暗空間中迴盪着。
旁邊那些太監見狀趕緊圍到笑笑的旁邊，面露難色，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風鈴想過去安慰她，卻被天鴉攔住：
“沒事的少主，她一會兒就好。”
“她是不是...”
風鈴疑惑，他感覺笑笑的情緒表達好像有點問題。
天鴉看了一眼遠處蹲着的笑笑，點了一根菸，還是像之前一樣。
“她是30多年前，家主在一條河裏撈上來的...”
風鈴聞言眉頭一皺，感覺這不是一個好故事。
“出生的那天，她的親生父親在去醫院的路上，出車禍死了。”
“而她的母親又找了一個男人，可後爸嫌她天天愁眉苦臉的，天天打她，讓她笑。”
“她的母親也不管她，嫌棄她晦氣。”
“從小就被家裏人逼着笑，她卻笑不出來，所以後來上學的時候，性格方面的問題也就呈現了出來。”
風鈴聽到這裏的時候，表情就有些怪異了，天鴉不說，他都能猜到後面會是什麼樣子了。
“於是被同學排擠欺負，她的頭髮是那時候被同學惡作劇推掉的。”
“有一天下午在她放學的時候，她像往常一樣在河邊停留片刻。”
“因爲停留一會，她的母親就會下班回家，母親在家，她的父親打得就會輕一點，或者看在她媽媽的面子上不打。”
“可那天，她在河邊遇見了那些經常欺負她的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天鴉點了一根菸，一口吸完，咳嗽不止。
過了一會兒，眼神冰冷地繼續說道：
“那些人把她的書包，她的外套全都搶走，說：你要是能笑一下，我就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你。”
“她最終沒能笑出來，於是那些東西全都被丟進了河裏。”
“笑笑想下去找回來，如果東西都丟了的話，她害怕母親和父親會一起揍她。”
“最終竟活活凍死在那條冰冷的河中...”
“幸運的是，她的靈魂吸收了人間的負能量，成就了妖體，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可生前那句：笑一下，卻成了貫徹她始終的詛咒。並且那頭髮，也就永遠是這樣了。”
“從那之後，她的任何情緒就都只會用笑來表達，大喜，亦是大悲。”
“她在那條河裏被束縛了不知道多少年，因爲靈力低下，像那百貨商場的妖一樣，被困在原地無法離開。直到那天家主的路過，才解開了她的束縛。”
“家主大人對她很好，將她視如己出，所以在風家牆倒萬人推的時候，她選擇和老臣一樣，留了下來，守護風家這最後一片土地。”
天鴉說完，又點了一根菸，依舊是一口吸完，依舊是咳嗽了半天。
但這次風鈴沒有去管他，而是沉默地走向了在旁邊小聲笑着落淚的笑笑。
他現在知道了她究竟有多難過了。
靜悄悄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後緩緩蹲下。
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溫柔的小聲道：
“笑笑，我不是在嫌棄你，你那麼厲害，今天你不是還把我救下了嗎？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笑笑聞言轉過頭，臉上還掛着兩行淚，和那被詛咒的笑容：
“哈哈...真的嗎少主，少主真的沒有嫌棄我嗎？哈哈...”
風鈴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當然了，當時你一拳把那隔間的門板打出了一個大洞，可把我嚇了一跳！太厲害了！”
說着風鈴還學着她當時的模樣，憑空揮了一拳。
“哈！真的嗎少主！少主真的覺得笑笑厲害嗎！”
她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恢復了之前那種歡快的語調。
現在她臉上的笑，彷彿不再是被詛咒的笑容，而是這世間最快樂的笑容。
可風鈴卻依舊覺得心痛，笑着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當然！”
“哈哈！天鴉長老！聽到沒有！少主說我厲害！嘿嘿嘿～我敲厲害！”
笑笑開心地站了起來，叉着自己的腰，可把自己牛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