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迴盪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否定了他的一生...
當風鈴以爲一切都結束的時候。
大漠深處走來一隻妖怪，一位七階妖主。
只是，他的眼中，也飽含着淚水。
流着淚，走到了耀華和囍女的身邊，輕聲道：
“放開她，你不配。”
說着從耀華的手裏接過囍女的屍體。
將她抱在懷裏，猩紅的眼眸中熱淚灑下。
將自己的臉貼在囍女的臉上，笑着也哭着，顫抖着聲音：
“你騙我...你說你會回來的...你騙我...”
他，就是那隻小烏龜。
他抱着囍女的屍體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曾是殺害耀華全家的罪魁禍首的他，在最愛的人死後。
那肅殺的腥紅眼眸中，卻充滿了委屈和絕望。
耀華也抽泣着，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柄劍，他拿不起來了...
妖主抹掉了眼淚，從地上撿起那塊紅蓋頭，輕輕抖了抖，然後顫抖着手，小心地蓋在了她的頭上。
低頭輕聲對她說道：
“娘子，我們回家...”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喊她，以前，都是喊主人。
畢竟，她是他凍成屍骨都忘不掉的，最溫柔，最溫暖的主人。
抱着她轉身，一步一步，緩緩向着大漠深處走去。
悠悠的歌聲，從遠方傳來：
【昨夜枕邊分明看見
你的身影清清楚楚
今晨枕邊煙消雲散
你的身影模模糊糊
...
願你歸來與我同在】
他哭着唱完這首，她曾在院外潭邊輕哼的歌曲後...
一聲爆響，能量沖天而起。
將體內所有能量引爆，帶着囍女，一同化爲粉末，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也沒有告訴耀華。
從小，她便是聽着他的英勇故事長大。
她喜歡他的故事。
所以一直，一直期盼着，長大後能嫁給他。
卻沒想到，這一等，最愛的人變成了最恨的人。
愛的時候沒可能，恨的時候也沒死成。
這就是她的兩世，一世人，一世妖。
短暫，又悽慘。
囍女到死都蓋着的那紅色蓋頭，被炸上天空。
在空中飄搖，飄了回來，最終落在了耀華的身前。
畫面結束...
一曲悲歌，一世離合，皆化作山河...
風鈴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向這漆黑的空間，這樣淚水就不會流下來了。
“你是什麼意思？”
風鈴忽然輕聲問道。
“你在這裏吧？耀華...”
話音在這空無一物的空間裏迴盪，但是沒有任何的迴應。
“你還要逃避嗎...”
風鈴輕聲問道。
這時，遠處閃起一道青色的光芒。
一股幽火，緩緩飄來。
這便是，耀華的殘魄。
耀華死前建立了這個墓墟，在這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殘魄，也跨越了四百年，通過這墓墟中的陣法，保存着能量，遺留至今。
那團幽火飄到了風鈴的面前停下。
隨後幻化成一道有些透明的青色蒼老老人。
他看着風鈴，緩緩張口，蒼老的聲音卻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是妖...也是靈師？”
風鈴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
作爲這個墓墟的主人，這裏發生的一切，他應該都看到了。
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上下打量着這個老者。
過了一會兒，耀華的殘魄再次開口：
“那你是妖，還是靈師？”
問的是風鈴的立場。
“這重要嗎？”
風鈴反問他：
“是妖還是靈師，對你來說，還重要嗎？”
耀華看着風鈴也沉默了許久，輕聲道：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已經做過了，你也看到了啊...我跟你不一樣。”
耀華點了點頭，輕聲道：
“看到了...謝謝你。”
“那如果是她呢，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風鈴眼神頓時變得凌厲：
“你什麼意思？”
同時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耀華。
耀華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垂着眼眸道：
“剛纔她來過了，她說要我把所有的傳承都給你，包括耀華劍，神龍耀華劍法...她什麼都不要，都給你。”
風鈴：......
這個小笨蛋...能拿就拿呀！
夫妻之間，分什麼你我！
這時耀華說道：
“她其實早就猜到什麼了...不敢確定罷了，她只是，想用這些，留住你。”
“所以，你的選擇呢？你會爲了她，留下嗎？”
“當靈師，還是當妖，這兩者不能共存，你總要在其中，做出一個選擇。”
風鈴聞言，輕咬着嘴脣，沉默了許久後，擡頭淡淡道：
“爲什麼不能共存，在我這裏，就能共存。我全都要！”
耀華看着風鈴那堅定的眼神，無光的眼神，有些恍惚。
隨後輕聲道：
“是嗎，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話音落下，風鈴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種劍法。
一種能照亮世間黑暗的劍法。
劍出如龍，神龍耀華劍法。
可風鈴卻皺起了眉頭：
“這劍法，怎麼是殘缺的？”
“對，另一半在她那裏。我強行教給她了。”
風鈴聞言不禁一笑。
耀華還是沒法完全相信風鈴，所以將自己的劍法，一分爲二。
一半交給若輕顏，一半交給風鈴。
就像那陰陽佩一樣，合起來纔是完整的。
“那耀華劍呢？不給了？”
風鈴問道。
這時耀華輕聲道：
“給，但是，還有最後一個考驗...”
風鈴聞言一愣，忽然一股強大的精神力衝進了他的精神海內。
嗡——
猛地撞在了風鈴的精神禁制上。
沒有撞破，可強大的衝擊力，卻還是將風鈴的精神攪得一塌糊塗！
同時，胳膊上的吉利符亮起，化爲灰燼！
風鈴瞬間昏迷，妖氣升騰！
身形化成妖族，躺在地上。
夜煞瞬間從他體內出來，疑惑地磚頭看着耀華。
內心：
焯！有老六！
沃日，現在什麼情況？
哦！
這是我的機會！
我只要現在把風鈴吃了...然後出去我就！
我就...
就會被烏鶴剁成碎片焯！
...
啥情況啊到底？
夜煞站在旁邊一動不動，感覺CPU快燒了。
耀華沒理夜煞，而是站在昏迷的風鈴身邊，看了一眼出口。
此時若輕顏正在出口靜靜地等待着風鈴出來。
臉上有一些擔憂的神色。
“這是最後的考驗了...”
耀華輕聲說着。
然後，將風鈴推出了這個小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