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內心冷笑暗道:爲臣者不忠,卻要爲君者一言九鼎,何其荒謬。

    蘇青也豁出去了,他道:“既然愛卿想要侍寢,那就要好好服侍朕。”

    說罷,蘇青湊過去,壓在宇文章身上,作勢要去解開他的扣子。

    宇文章不閃不動,任由蘇青在他身上作亂,只用一雙深沉的眸子靜靜的看着蘇青。

    這一看倒是給蘇青看怵了,他就是做做樣子,又不是真的要睡人。宇文章做這副樣子,倒顯得他是個登徒浪子一般。可就這麼算了,又覺得不甘心,總覺得輸人一等。

    蘇青咬了咬牙,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住宇文章的胸口,在宇文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空檔,直接親了上去。

    宇文章只感覺眼前一花,接着脣上傳來了柔軟的感覺,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宇文章:“……”

    蘇青一抹嘴脣,勾出一抹笑意道:“滋味不錯。”

    宇文章:“……”

    他就說,這小皇帝肯定是活膩歪了!

    蘇青敏銳的覺得周圍的氛圍有點不同尋常,他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離着宇文章遠了點。同時還在嘴硬:“是愛卿說想要侍寢的啊,擅自闖進朕的寢宮,朕還沒有治你大不敬之罪。”

    宇文章目光沉沉,蘇青彷彿從那目光之中看到了殺氣。蘇青內心嘆了一口氣,心道怕不是明天就要準備失足落水了,這估計是他這幾年重生以來最快的一次滅亡。

    誰料宇文章看着蘇青居然道:“能讓陛下開心是微臣的福氣。陛下,請繼續。”

    他越說蘇青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等宇文章說完了,蘇青簡直像看鬼一樣看着他:“愛卿,你怕不是被什麼人奪舍了吧?”

    宇文章:“什麼奪舍?”

    蘇青笑笑:“沒什麼,我以爲你要暴起殺人。”

    宇文章:“陛下不要開玩笑了。”

    蘇青心想我可沒有開玩笑,我死了二十多次,全是你的手筆,其中有好幾次都是你親自捅的刀。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蘇青才知道這個大司馬不但文能安邦定天下,武功也是不得了,無論蘇青怎麼閃避,他總是能夠一擊致命。導致蘇青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安全的活過這兩個月。

    蘇青之前幾乎沒有跟宇文章有過什麼交集,除了朝堂上見過幾面之外,剩下的就是坐等宇文章的人刺殺他,兩個人的關係僅此而已。

    宇文章在朝堂上總是一副嚴肅莊重的樣子,他就站在臺階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除了自己,沒有人敢直視他,也許,在自己穿過來之前,連小皇帝也不敢直視這個皇叔。

    與其說小皇帝在接受朝拜,不如說是宇文章在接受萬官的朝拜,舉手之間,皆是睥睨天下的霸氣。

    蘇青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重生了,次數太多都忘記了,於是就將上一次定爲第二十一次,而這就是他的第二十二世。

    蘇青記得前二十世,跟這個皇叔談話的次數都很少,加起來也沒有幾句。

    在朝堂上宇文章基本上不說話,但只要自己一違揹他的意願,就會有他的人站出來上書自己,很多自己的命令連這個朝堂都飛不出去就已經夭折了。

    他們最親近的一次是第二十一世的時候,蘇青最後是死在了宇文章的懷裏。

    再就是這一世,宇文章躺在了他的旁邊。

    蘇青注視着這個一朝權臣,他以前幾乎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宇文章的長相,現在才發現這人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劍眉星目,鬢如刀裁,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貴族的氣質。

    這人跟自己這個外來者不一樣,這是真正的天潢貴胄。

    “看什麼呢,陛下?”

    蘇青拿過一旁的衣服披上,越過宇文章打算下牀:“這牀讓你了,朕去偏殿睡。”

    宇文章拽了一下蘇青的胳膊,蘇青一個趔趄差點栽宇文章懷裏。攝政王的胸膛蘇青可不敢砸,急忙手忙腳亂的撐住身子,低頭問道:“做什麼?”聲音裏都帶着一點怒意。

    宇文章:“陛下,這不合規矩。”

    蘇青心想不合規矩?你什麼時候守過規矩?

    “如果要守規矩,你現在墳頭上的草都得有三丈高了。”蘇青撂下這麼一句話,然後翻身下牀,披着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

    宇文章一個人躺在龍牀之上,再不復方纔順從的模樣,他翻過身,用手撐着臉頰,一挑眉一抹邪笑就掛在了脣邊。他注視着蘇青的背影喃喃道:“陛下,您說的對。”

    這一夜,大司馬宇文章睡在了龍牀之上,皇帝陛下蘇青則睡在了隔壁的偏殿。

    第二日,蘇青照例在龍椅上盡職盡責的充當一個傀儡,面無表情的聽着下邊跟斗蛐蛐似的吵吵嚷嚷,屁大點事也值得放在朝堂上說。

    整個朝堂一分爲二,一半參宇文章攝政專權,一半參大將軍趙貴魚肉百姓貪贓枉法。

    偏偏兩個當事人跟沒事人一樣置身事外,就靜靜的站在自己的位置聽着大臣們吵。

    讓蘇青想起來在現代兩個養狗人養的一羣家犬互相之間吵起來,場面簡直一模一樣。

    蘇青看的有趣,乾脆用手撐住臉頰,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皇帝一直是高貴威嚴的象徵,從來都坐的筆直,何曾有過這樣不成體統的做法。宇文章眉頭微微皺起,蘇青假裝沒有看見,依然我行我素。

    兩派人天天吵,都吵成習慣了。假如其中一派人中有一個在地上吐口吐沫,都能被另一派記上一筆然後參上一本,罪名就是侮辱皇室,罪同欺君。

    好傢伙了,就是吐口口水,就欺君了,還能引經據典旁徵博引的,蘇青簡直目瞪口呆,惹不起,惹不起,給大佬們跪了。

    眼看着大臣們花樣給死對頭羅織罪名,蘇青趕緊提起毛筆記了下來。不爲別的,以後有機會他打算全部扣在宇文章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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