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被張蔥兒帶走之後,大批的官兵才上了山。

    那沖天的火光讓駐紮在山下的官兵們意識到山匪內部出了問題,不願放棄這個機會,於是快馬加鞭去稟報了常善。

    然後在常善的帶領下,衆人都衝了上來。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阻擋,常善內心有些疑惑,他意識到怕是出了大事,於是便加快了腳步。

    到了山頂,能看到山匪的寨子了,看着那山寨裏的景象,常善瞳孔瞬間收縮。

    只見無數屍體在烈火之中被燒的噼啪作響,甚至常善都能隱隱的聞到肉香。

    “去搜一搜,看看出了什麼事情。”常善吩咐道。

    衆人得令,小心的注意着火勢四處查看了一下。

    然後便紛紛回來覆命:“大人,整個寨子裏,已經沒有活口了……”

    常善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內心“咯噔”了一下。

    他喉嚨動了動,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他艱難道:“去搜一搜,看看有沒有看到一個……”

    常善的話卡了殼,他想說讓人去找找陛下,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形容。

    他哆嗦着從懷中掏出那個宇文大人給的小罐子,滿懷希望的打開蓋子,卻見那隻拇指蓋大小的蟲子已經不動了,那就證明陛下也……

    這個現象讓常善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下一刻那個小罐子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完了……”常善喃喃道:“徹底完了……”

    宇文大人說讓他帶着這個小罐子就能找到陛下,還吩咐他找到了之後,務必護送陛下回京。

    現在陛下可能出了問題,他萬死難贖!

    “這可如何是好……”

    常善一抹臉,沉聲吩咐道:“去!每一具屍體都能給我翻過來,看看有沒有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快!”

    衆人面面相覷,都一頭霧水,但仍舊執行命令去了。

    常善望着面前的大火,內心沉重。

    他雖然吩咐下去了,但多半不會有結果,畢竟在大火之下,很多屍體都燒焦了根本無法辨認。

    很快,他的料想便成真了,山寨裏屍體太多,很多都燒的面目全非,根本無法辨認。

    但常善毫不懷疑,陛下就在這羣屍體之中。

    他見過陛下,也知道陛下的身體情況,雖然不知道山寨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陛下如果要從這麼多山匪中逃出去,難度無異於上天。

    常善一聲長嘆,事已如此,陛下出了事,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宇文大人交代,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天下人交代……

    他其實早就找到了這裏,也曾試圖過悄悄上山營救,但都沒有成功。

    又不敢強攻,怕山匪們狗急跳牆讓陛下出事,這才拖了這麼久,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這就是命吧,常善苦笑一聲,不知道他這顆頭能不能抵命……

    再說張蔥兒,她帶着蘇青在客棧住了一宿,第二天便僱了馬車,帶着蘇青上路了。

    期間她給蘇青把過脈,當時她就被蘇青的脈象震驚了。

    她從沒見過這麼雜亂的脈象,彷彿下一秒就要不行了一般。

    她也時刻擔心蘇青會出問題,還叫了大夫來給看看。

    結果大夫把過脈之後,也都束手無策。

    無奈,張蔥兒只好帶着蘇青上路。她想回家,父親興許有辦法。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了好幾天,爲了防止再出意外,張蔥兒還僱了鏢局的人,一路上總算有驚無險。

    張父張母早就在門口望眼欲穿的等着了,張蔥兒給他們飛鴿傳書的時候,天知道他有多麼高興。

    他們家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得知她出事的時候,全家都炸了。報官貼告示尋人,還書信通知了遠在東魏做官的兒子,讓他想想辦法。

    可以說能想的辦法他們都想了,張母更是每日以淚洗面,後悔爲什麼全家不好好在東魏待着,非得要出來探什麼親,不然她的寶貝女兒也不會被人擄走了。

    馬車搖搖晃晃的出現在衆人眼中,張家父母望眼欲穿忍不住迎了上去。

    張蔥兒掀開車簾,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父母迎了過來,多日以來的委屈在見到親人的瞬間突然爆發,張蔥兒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娘!”一聲娘期期艾艾,張蔥兒從那車上一躍而下,正好與迎過來的張母抱個滿懷。

    張父站在一邊,看着娘倆抱頭痛哭,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兒受苦了……”張母一邊哭,一邊上下看看張蔥兒:“有沒有受什麼傷?”

    還沒等蔥兒說話,張母就又把她抱在懷裏痛哭起來。

    “娘,我沒事……”張蔥兒在張母懷裏抹了抹眼淚,然後扭過頭對着張父急道:“爹爹,快給蘇公子看看,他中毒了……”

    張父一愣:“蘇公子?”

    張蔥兒從母親懷裏掙出來,然後掀開了馬車車簾:“蘇公子是孩兒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蔥兒恐怕就再也見不到爹爹和孃親了……

    我之後再給爹爹解釋,還請爹爹先救救他……”

    張父一聽蘇青是女兒的救命恩人,也不敢耽擱,立刻上了馬車,替蘇青把脈。

    張聰兒在一旁急急補充道:“他可能吃了爹爹送蔥兒防身的那包藥粉,所以才……”

    張父聽聞神情立刻變得有些沉重:“怪不得他這副脈象……”

    張蔥兒小心翼翼的問:“怎麼樣?”

    張父嘆息一聲,然後道:“先帶他進屋裏頭吧……”

    衆人於是趕緊把蘇青帶了進去,張父抽出藥箱裏的銀針:“我先替他把毒血放一放,再寫一副藥方,讓人煎來給他服下,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張蔥兒內心咯噔一聲,急急叫道:“父親……”

    張父揉了揉女兒的頭,然後道:“父親知道這位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父親不是不想救他,可他是服了爲父配給你防身的藥粉!

    說實話,那個藥是爲父用十多種致命毒草配製而成,但凡沾上一點兒都要七竅流血而亡,更不要說喫到肚子裏。

    如果他沒有喫到肚子裏,只是沾到身上的話,只要你把爲父給你的解毒丸及時給他服下,還能活命,現在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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