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雁茴皺了皺眉,開始嘗試各種她所看過的空間小說裏描寫的離開空間的方法,到最後她連“芝麻開門”都喊出來了,還是沒能離開這間屋子。

    “啊~~~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出去啊啊啊!”季雁茴喪氣地蹲在了地上,一點兒形象也沒有了,“唉,再出不去的話小畫眉該急瘋了吧?這什麼狗屁金手指,金監獄還差不多,到底怎樣才能回到現實中啊!”

    突然一陣拉扯的感覺傳來,一陣眼花之後,季雁茴發現她又回到了伯府裏自己的那張拔步牀上,牀簾還好好地拉着。

    “我這是……出來了?怎麼出來的?”季雁茴一頭霧水地下了牀,打開房門,看到畫眉正坐在外間屋的小榻上做針線活兒,聽到她出來的動靜立時看了過來,還驚訝地問她道:“小姐,你的事情辦完了?這麼快嗎?”

    “快?”季雁茴比畫眉還要驚訝,“我在屋裏呆了多久啊?”

    “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吧!”畫眉看了一眼牆角處的沙漏後回答道。

    “才一盞茶?”季雁茴當然知道一盞茶也就十五分鐘左右,可她明明在空間裏呆了至少兩個小時啊!難道說空間裏時間的流速跟現實中是不同的?

    “對呀!就是一盞茶啊!”畫眉又重複了一次,然後有些擔憂地問季雁茴:“小姐,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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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我就是想起了些事情。”季雁茴漫不經心地隨口敷衍了一句,心裏卻想着等有時間了還是該好好琢磨琢磨那個空間的事情,現在的她突然對四十九天之後的空間充滿了期待呢!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季雁茴經過大量的實驗,不但充分掌握了隨時進出空間的方法,也弄清了裏面和現實之間的時間比例大概是1:4這樣子,也就是說外邊的時間一天,空間裏就是四天,而且那個每天一滴血也是按照空間裏的時間來算的。

    現在空間裏那隻用來裝她的血的碗是空的,不過碗上卻多了十幾條血色的紋路出來,這也是她無意中發現的,每到了一定的時間,她滴到碗裏的血珠就會化成碗上的一條紋路,而這個時候就是她重新滴一滴血進去的時候了。

    看着那碗變得更加漂亮,季雁茴也很滿意,再有個七八天她就滴夠四十九滴血了,到時候也不知道空間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驚喜,真是想想就讓她期待呢!

    這幾天沉迷於空間,季雁茴都快忘了季家三房歸還她母親的嫁妝這件事兒了,還是第五天早上起牀時畫眉提了一嘴她纔想起來,連忙飛快地給自己挑了一套比較莊重的衣裙換上,又催着畫眉趕快去拿早餐,畢竟待會兒很可能還要脣槍舌劍地幹上一場呢!

    然而事實非常出乎季雁茴的意料,當她跟着季琛還有萍娘以及兩個掌櫃出現在老夫人的院子裏的時候,發現當屋的地上已經一字排開的放着三口半人高的箱子,季家大房幾人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兒看着他們父女,而季三嬸兒看他們的眼神則充滿了仇恨。

    這又是鬧的哪一齣?這個念頭剛剛在季雁茴腦子裏轉了一圈兒,季三嬸兒那邊就陰陽怪氣兒地開口了。

    “二哥,今兒個咱們家可是把東西全都湊出來了,有些實在找不回來的,我們也沒辦法了。不過二哥放心,你不是帶了掌櫃的來嗎?咱們給你合成銀子,保證不差你一個大子兒!”說完,從身後的盧嬤嬤手裏拿過一個小木盒兒,掀開蓋子後豪氣地拍在了桌子上。

    季雁茴聽得目瞪口呆,當着大家夥兒的面兒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季家三房這是不準備要面子了嗎?她擡頭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就見她臉色發青,嘴脣抿得緊緊的,兩道深深的法令紋刻在臉上,明白顯示了她此刻心情有多麼糟糕,但卻一句反對的話都沒說。

    這又是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了麼?季雁茴又悄悄地看了老伯爺一眼,發現他還跟上回一樣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裝吉祥物,好像屋裏發生的事情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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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左顧右盼,季琛在萍娘三人上前核對嫁妝時單手掩脣,輕輕咳了兩聲,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不輕不重地瞪了她一眼。

    季雁茴在心裏偷偷吐了吐舌頭,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裝起了乖。

    季三嬸兒的挑釁沒得到半點兒迴應,心裏不高興極了,就想再說幾句不中聽的,結果被季三爺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不情不願地閉了嘴,繼續往季雁茴父女身上發眼刀子。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萍娘三人覈對完了箱子裏的東西,她站出來對着衆人福了福身子,揚了揚手裏的一張單子不卑不亢地開口說道:“根據夫人的嫁妝單子,奴家三人仔細覈對了庫房裏和箱子裏的這些東西,奴家等發現一共少了一個玉質插屏,一方澄泥硯臺,兩幅王大家的真跡還有一對梅瓶,另外還有幾件頭面有損壞,這是清單。”

    說完後萍娘又福了福身,往後退了幾步,跟兩個掌櫃的站到了一起,而那個綠鼎軒的掌櫃上前了一步,衝大家夥兒抱了抱拳之後清了清嗓子說道:“老朽不才,正是綠鼎軒的掌櫃,自認對古玩兒玉器有些心得,這次應季將軍之邀來貴府上,是爲了幫他鑑別真僞以及估算損失。”

    說完,他也不在意老夫人和季三嬸兒要殺人的神色,顧自接着說道:“根據萍娘提供的清單,老朽估算了一下,丟失的那些基本上都是精品,除了王大家的真跡沒有實物不好估量之外,其餘三件大約能摺合四萬七千兩白銀,至於損壞的那些基本上都能夠修復,手工費大約需要白銀兩千兩。”

    說完後,掌櫃的後退一步跟萍娘站到了一處。

    “我呸,你個老匹夫,你紅口白牙這麼一說就想要我五萬兩銀子,這麼會說你怎麼不去搶?什麼狗屁的綠鼎軒,老孃沒聽說過,你……唔……唔唔……”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臉色鐵青的季三爺給捂住了嘴。

    季三嬸兒不知道,但他卻是聽說過綠鼎軒大名的,據說那是當朝攝政王的產業,這個掌櫃的則是攝政王花重金聘請來的,在民間素有“神眼金”之稱的金掌櫃,對於這樣的人巴結還來不及,這個蠢婆娘竟然指着人家的鼻子說人家“老匹夫”,真是蠢到了極點。

    金掌櫃就好像沒聽到剛纔季三嬸兒的話一般,神色淡定地跟萍娘站在一處,連一個眼神兒都沒往季三嬸兒那邊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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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定的等到了塵埃落定,季琛站起身,撣了撣衣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衝老伯爺和老夫人施了一禮,朗聲說道:“既然已經有了結果,這些東西兒子就先帶回去,至於損壞的那部分我們也不再計較,就當是雁茴這個當小輩的孝敬她三叔三嬸兒了。不過缺少的那些,三弟看什麼時候方便,把銀票送過來就是,那兩幅王大家的真跡,兒子做主要是三弟能夠找回來就孝敬給父親了。”

    說完後他話鋒一轉,看着季三爺問道:“三弟對金掌櫃的估價有異義嗎?”

    “二哥說笑了,等我湊齊了銀票就交給侄女兒,小弟不會賴賬的。”季三爺用力咬了咬牙,才能勉強保持住風度,對自己二哥拱手說道。

    季琛點了點頭,沒說信他,也沒說不信,轉頭衝外面說了一句:“進來把東西擡到小姐院子裏。”

    隨着他話音一落,門簾被掀開了,六個身着輕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兩人一個,輕輕鬆鬆擡着那三口大箱子又出去了,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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