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京郊大營,雪這麼大肯定是不能再練兵了。”季靖遠搶着回答。

    “能不能讓那些士兵輪班把雪清掃一下?尤其是通往京郊那些村子的路上的積雪?”季雁茴問。

    “你說什麼呢?我們的士兵整日裏辛苦操練,爲的是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不是用來清理積雪的!”季琛還沒說話,季靖遠先急了。

    “嗤!”季雁茴嗤笑一聲,“在你心裏,只有被外族入侵的時候纔是生命財產受到威脅麼?現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房子被積雪壓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埋在下面出不來,就因爲他們面對的不是外敵,所以就應該死在這冰天雪地裏麼?”

    “你……我……”季靖遠被懟得張口結舌,季琛卻若有所思。

    “爹爹,這雪還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停不下來的,還是要早做決定。”季雁茴看向季琛。

    “還有呢,雁茴?把你的想法都跟爹爹說說。”

    “還有就是災後瘟疫的預防和災後重建。”季雁茴說完,轉身走進裏間的臥房,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半尺長的木頭盒子,她把盒子往季琛跟前一遞,“爹爹,這裏是五萬兩銀票,我現在把它捐出來用於救災。”

    “不過,”季雁茴臉上的神色十分嚴肅,她鄭重的看着季琛,“爹爹,這筆錢可以是我們父子三人捐的,也可以是季將軍個人捐的,但絕對不能是承安伯府捐的,可以嗎?”

    季琛看着近在眼前的盒子,心裏十分複雜。女兒這是被整個兒季家傷透了心了,所以明知道她提出的建議會給家族帶來多麼大的好處,卻不願意伯府沾上一絲一毫。

    也罷,他這些年來對不住髮妻和女兒良多,這一次就如了她的願好了。

    思量完畢,季琛雙手接過木盒,同樣鄭重地對女兒說:“雁茴的意思爹爹明白,你放心,爹爹還是那句話,只要是你想做的,爹爹都支持!”

    “嗯,”季雁茴笑了,笑得格外情真意切,“女兒就知道爹爹最疼女兒了。”

    季琛用力揉了揉她的頭,“事情緊急,爹爹就不多待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天氣冷,就不要往外跑了,知道嗎?”

    “爹爹,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放心吧!”兩輩子加起來不比季琛小多少的季雁茴額頭上滑下三條濃重的黑線。

    季琛又深深看了季雁茴一眼,帶着季靖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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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伯府,季琛就把季靖遠給打發到京郊大營去了,讓他先去做好準備,皇上下旨之後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能夠將人都派出去,他自己則又轉身進了宮。

    等季琛被宣進御書房後才發現,攝政王和傳說中的攝政王世子都在,正跟皇上說着什麼。

    “季愛卿啊,你這次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啊?”季琛猜不出來剛纔攝政王和世子對皇上說了什麼,但從皇上的表情來看他們說的事情皇上應該有些舉棋不定。

    “陛下,微臣此次前來爲的就是這次雪災。”季琛不覺得自己要說的話需要揹着攝政王父子,於是直接對皇上說道。

    “哦?”皇上眉毛一挑,看向旁邊的攝政王,“季愛卿倒是跟承毅的來意不謀而合了。來來來,都說說,看咱們到底能不能商量一條錦囊妙計出來。”

    “皇上,微臣先說好,主意是犬子出的,微臣只是怕轉述不清楚,這才帶他一塊兒來的哈!”蕭承毅說。

    “皇上,微臣想說的辦法也是小女想出來的,只是小女不方便進宮,故而由微臣轉達。”季琛也沒貪了季雁茴的功勞。

    “嗯?合着你們這些朕的肱骨之臣束手無策,還得家裏的孩子幫着出主意,你們也挺好意思呢!來,季愛卿,你先說。”御書房裏這兩位可以說是宣帝最爲信任的臣子,也是他最大的倚仗,所以私底下也會跟他們開個玩笑什麼的。

    季琛充蕭承毅拱了拱手,蕭承毅搖頭表示不在意,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琛心裏着急,也就沒再客套,他打開季雁茴交給他的木盒,將裏面疊得整整齊齊的銀票盡數拿出來,放在皇上的御案上,然後才把季雁茴對他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待他說完,御書房裏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

    “嚯,季愛卿啊,令千金跟離廷居然想到一處去了,看起來咱們這些老傢伙還是得服老啊!”宣帝感嘆了一句,之後又看向桌子上那疊銀票,問他:“你拿這些銀票是來賄賂朕的麼?”

    “皇上,這是小女交給微臣的,說是要捐給受災的百姓,她說她能力有限,拿出來的這些錢幫不了所有遭受災情的百姓,但全國上下有錢人何其多,每人捐出一點兒,積少成多,那將是一筆相當龐大的財富,足夠應付這次雪災了。”季琛並沒有向季雁茴說的那樣,把功勞全安在自己身上,或是他們父子三人身上。

    “好好好,季愛卿,令千金能有此大義,朕很欣慰,也很高興,”宣帝正了正坐姿,開口說道:“兩位愛卿的提議朕都準了,如今災情刻不容緩,救災事宜就交由季愛卿全權負責,京郊大營的士兵由你調遣。”

    說完又看向蕭承毅,“賑災事宜就交給承毅了,季愛卿小閨女的提議朕覺得很不錯,至於如何完善你們可以去季愛卿府上跟她一起討論。”

    “皇上聖明!”蕭承毅、蕭離廷和季琛同時說道。

    從御書房出來,季琛跟攝政王父子告別後快馬加鞭直奔了京郊大營。現在雪都還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跡象,早一點兒組織好士兵救災,可能就能多挽回一條生命。

    蕭離廷身體不好,所以他們父子是乘馬車進的宮,在回去的路上,蕭承毅就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兒子有些不對勁兒了,從御書房出來後,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蕭離廷情緒有了比較大的起伏,想了想,蕭承毅開口問兒子道:

    “廷兒,季家那個小姑娘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正在腦海裏描摹那雙靈動大眼的蕭離廷沒聽清他的話,開口問道:“什麼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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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季琛那小閨女兒的提議唄!你覺得能行嗎?本王看着有點兒懸,就那些有錢人,個頂個的只對自己大方,大把的銀票掏出來用於賑災,估計沒幾個人肯。”蕭承毅說。

    “皇上不是說可以去承安伯府跟季小姐討論嗎?事不宜遲,咱們明天就去,父王你看行嗎?”蕭離廷建議道。

    “行啊,怎麼不行?不過兒子,”蕭承毅八卦兮兮地湊到蕭離廷身邊,呲着一口大白牙對他猜a道:“父王怎麼看你那麼不對勁兒呢?你這麼積極的答應去季家找人請教,該不會是看上那丫頭了吧?”

    蕭離廷沒好氣地白了父王一眼,沒做聲,但通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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