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顧哥哥呢?難不成三姐姐對他的喜歡都是裝的?”季雁菱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

    “閨女呀,你跟孃親說實話,你對顧明是不是還是放不下?”季三嬸兒看着女兒認真問道。

    “女兒······女兒······女兒也不知道。”季雁菱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她現在對顧明的感覺挺複雜的,她都說不準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就是單純爲了跟季雁茴搶。

    “唉,”季三嬸兒嘆了口氣,勸道:“顧明是個靠不住的,三丫頭當初就是看清了這一點才那麼幹淨利落的退了婚,可惜咱們一家全都被嫁入高門的誘惑衝昏了頭腦啊!”

    看着女兒低着頭不吭聲,季三嬸兒以爲她還惦記顧明,又苦口婆心地勸她:“你當初爲他跟張家的丫頭打架的時候,他並沒有出手幫你,你在家養傷這幾天他也面都不露,這樣的男人你還能指望他將來能對你好?”

    “不是,女兒只是在想······當初爲什麼會去跟三姐姐搶呢?”季雁菱擡起頭看向她孃親,向來都帶着高高在上的不屑的眼裏少見的充滿了迷茫。

    “這······”季三嬸兒被她問懵了,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

    是了,當初她是聽了大嫂的話,得知二嫂沈氏嫁進門後帶來了大筆的嫁妝,也是大嫂告訴她母親不喜沈氏,可當她嫁進門第二天認親的時候,二嫂明明給她的見面禮就是一支十分精緻的金鑲玉髮簪。

    大嫂當日的眼神她已經記不起來了,只知道當她把髮簪戴出去的時候大嫂說的話,她說:“二弟妹也真是摳門兒,見面禮只給三弟妹你送了支不值錢的簪子,她的嫁妝裏這大概是最稀鬆平常的一個了吧!不過也難怪,誰讓咱們沒人家孃家有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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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自己是怎麼做的?好像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碰過那支簪子了吧!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二房升起了濃濃的記恨之情,仗着自己跟老夫人的關係,處處給二嫂難堪。

    後來二嫂病逝了,她覺得心裏格外痛快,尤其是看着季雁茴被自己閨女欺負的時候更是如此。甚至在大嫂狀似無意間提到的季雁茴年紀還小,二嫂的嫁妝留在她手裏也太浪費了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把那些東西據爲己有了。

    後來的事情果然跟她想的一樣順利,回來奔喪的二哥把二嫂的嫁妝交到了公中,也就相當於交到了她手中,後來的事情······

    季三嬸兒打了個哆嗦,看向自己的女兒,“不會是大丫頭跟你說了什麼······”

    “大、大姐姐說,說顧哥哥家裏雖然權勢不顯,但他有個做封疆大吏的叔叔,二伯孃就是看中了這一點纔會從小就給三姐姐定了顧家的親事,她還說······她還說三姐姐的脾氣秉性十分不討人喜歡,比我差遠了,要是顧哥哥跟我接觸多了,肯定會覺得我比三姐姐好一萬倍。

    “之前也是大姐姐對我說,二伯孃很有錢,三姐姐的首飾多得戴不過來,卻不肯跟我們分享,肯定是看不起我們,所以我才越來越不喜歡三姐姐的,孃親······”說到後來,季雁菱撇着嘴都想哭了。

    “大嫂!大丫頭!真是好樣兒的!”季三嬸兒聽了女兒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恐怕是大房母女早就記恨上了二房,等她嫁過來之後怕自己會被二房籠絡過去,所以才一直在自己和女兒耳邊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生生引導着自家跟二房到了如今的局面。

    “雁菱,”季三嬸兒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你聽孃的話,以後別再摻和大房和二房的事情了,咱們就好好的看戲,你也別再針對三丫頭,娘算是看出來了,她心裏恐怕早就沒有了伯府,也不懼被伯府名聲連累,自然也就不會顧及同是伯府出身的你們。”

    “我知道了,孃親。”季雁菱點頭應是,神情是從未有過的乖巧。

    “雁菱,你······”季三嬸兒有些難以開口,但一想到自家閨女的現狀,狠了狠心還是開了口,“以你現在的情況,京城裏肯定是不會有好人家聘你做媳婦了,但娘不希望你給人當填房或者做妾室,所以······”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季雁菱擡頭看向自己孃親,眼睛裏已經有淚光涌現,嘴脣顫抖着問:“所以······女兒已經沒有出路了是嗎?”

    “不,不是的,”季三嬸兒心疼的抱住季雁菱,“娘是想着反正你年歲還小,而且你的臉要恢復也需要時間,咱們就先避避風頭,等兩年後科舉時讓你爹在新科舉子裏給你挑個寒門子弟嫁過去,你覺得如何?”

    “娘你讓我想想好不好?”季雁菱的眼裏順着臉頰滾落下來,沾溼了她臉上的藥膏,季三嬸兒連忙用手裏的帕子去給她擦,“別哭了,藥膏都被沖掉了,雁菱,你要是不願意就當孃親沒說,不要哭了,好不好?”

    “女兒沒有不願意,女兒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季雁菱終於忍不住撲進季三嬸兒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季三嬸兒耐心地等着她哭夠了,又幫她淨了面,重新抹上一層藥,也沒讓季雁菱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把她帶到了自己牀上,讓她躺上去,自己也躺了上去,就像小時候那樣把她摟進懷裏,一下一下拍撫着她的後背,直到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三房母女的談話雖然不怎麼愉快,但結果卻不算壞,大房就不一樣了。

    季雁薰回去的路上就覺得頭有些暈,跟剛起牀的時候感覺差不多,她站在原地閉了閉眼,等眩暈的感覺減輕一些之後才又邁步往自己院子裏走。

    只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今天回去的這條路彷彿長了很多,腳下也變得沉重起來,她走得也越來越慢。

    被季雁茴懟了一頓的季大伯孃心情很差,本來還想回去之後好好跟閨女唸叨唸叨,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跟上自己,心情煩悶的季大伯孃回過頭去看,剛好看到自家閨女像在逛園子一樣慢悠悠地走着,一股邪火“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季雁薰跟前,伸手就在她後背上拍了一把,“你是要氣死我呀!這麼大冷的天不走快點兒,等着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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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雁薰本來就頭暈不舒服,被季大伯孃這麼一拍當即就往前倒去,雙手都沒來得及撐一下,“噗通”一聲臉着地就摔在了凍得梆硬的地上,一動不動了。

    “雁薰!”季大伯孃嚇得尖叫了一聲,連忙蹲下身把季雁薰的上半身抱進懷裏。

    季雁薰由於頭不舒服,早上讓白露給她梳了一個比較鬆散的髮髻,這一摔直接就把頭髮摔得散了開來,剛纔季大伯孃急着抱她,頭髮一下滑下來蓋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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