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蘭福了福身之後就開始講述，從白梅發現季雁薰幾乎遍體鱗傷地在牀上拼命撓自己開始，講到季大伯孃趕來，吩咐白梅去找季大伯請大夫，再到大夫請來之後給出的診斷。
“……大夫說大小姐這是小產後身體虛弱，補充太過，內裏過熱，內毒外發所致，只要全都發出來就好了，只是最近需飲食清淡些，補品少用。”
“看起來這大夫有點兒東西呀！”閔青右手食指點着腮幫子若有所思地說道。
“屬下等已經查過，這個老大夫年輕時曾經是御醫，後來牽扯到後宮是非，受的牽連不重，於是自己致仕，在京城開了一家醫館，據查當年那樁是非背後有嫺妃和淑妃的影子，事發後二皇子曾經大力替太醫院衆人發聲。”寧蘭說。
“這麼說這個老大夫很可能是二皇子派來探虛實的了。”季雁茴猜測。
“伯府天降奇花以慰大小姐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她是福星的消息也不脛而走，皇家出手試探也在常理之中。”閔青分析道。
“估計試探的結果不咋地。”季雁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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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最近還是要多多注意，如今大小姐和六小姐接連容貌有損，而主子安然無恙，這恐怕會成爲被攻擊的藉口。”寧蘭提醒道。
“憑什麼呀？季雁茴聽了不樂意了，“難不成她們都毀容了，我還得陪着嗎？”
“小主子息怒，這只是屬下的猜測而已。要是二皇子這次試探之後不會放棄大小姐這個福星，那麼屬下的猜測很有可能會成爲現實。”寧蘭知道她的話肯定會讓季雁茴不高興，但還是說了出來。
“你說得是對的。”季雁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寧蘭確實是站在她的立場爲她考慮的，只是——“唉！想當一條鹹魚怎麼就那麼難！”季雁茴一聲哀嘆。
“需要屬下做什麼嗎？”寧蘭問。
“現在還不需要，你給我盯緊了季雁薰就行，包括她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幹了什麼事兒，我都要知道，還有大伯孃，她也得看住了，要是這一兩天她外出的話，一定要弄清楚她去了什麼地方，見了誰，能做到嗎？”說着說着，季雁茴不自覺地就把上輩子戰前動員的架勢擺出來了。
“沒問題，交給屬下吧！”寧蘭應道。
“還有，大房有什麼反常的事情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季雁茴補充。
“是！屬下遵命。”
“嗯，沒事兒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季雁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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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寧蘭對她抱了抱拳之後纔對閔青也抱了抱拳，然後走了。
“是個懂事兒的。”看着她的背影，閔青如此評價道。
“噗嗤！”季雁茴沒忍住噴笑了出來，她隔空點了點閔青的腦袋，“我就喜歡你這一本正經搞笑的樣子。”
“你差不多得了啊！”閔青衝季雁茴使了個眼色，指尖指了指從寧蘭進來說話開始就在走神兒的畫眉。
“畫眉是我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看出閔青的認真，季雁茴同樣認真地回答。
閔青看着這樣的季雁茴，心裏突然一堵，又有些羨慕。但她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點了點頭說道：“懂了。”
然後走到畫眉身邊，扳着她的肩膀搖晃了幾下，把她從神遊的狀態中叫醒過來。
“小姐？”緩過神來的畫眉下意識地往季雁茴身邊湊了過去。
“畫眉，”季雁茴拉着她坐下，擡手把她鬢邊的碎髮往耳朵後面別了別，“在你問問題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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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問。”畫眉仍然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地說。
“你會背叛我嗎？”季雁茴問得格外認真，認真到畫眉就在嘴邊的“不會”兩個字竟然說不出口了。
“你好好想一想，皇上爲我跟蕭世子賜了婚，以後我的身份就不再是季三小姐，而且攝政王世子夫人。以後我的處境就會複雜得多，而我身邊的人面對的誘惑也多得多，要是一直跟着我的話，你能始終保持對我的忠心嗎？”
“先別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見畫眉馬上就要開口，季雁茴阻止了她。
凝重的氣氛在她們三人之間流轉，許久之後，畫眉擡起頭看向季雁茴，眼神堅定無比，“奴婢考慮好了，以後一定好好跟着小姐，絕不背叛。”
“要是有人抓了你的父母家人要挾你呢？”閔青插嘴問道。
“奴婢六歲的時候險些被爹孃賣進勾欄，在奴婢死命掙扎着不從的時候，是夫人路過買下了奴婢，從那個時候開始，奴婢就沒有父母家人了。”畫眉儘管語氣很堅定，但眼圈兒卻紅了。
“記住你今天的話，如果有一天你違背了它，我不會對你心慈手軟。”閔青擡手在頸邊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奴婢畫眉在此立誓，一生忠於小姐一人，絕不背叛！如違此誓，天地共誅！”畫眉當下跪倒在地發了誓言。
“好了好了，亂髮什麼誓啊！”季雁茴一邊拉起畫眉一邊埋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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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畫眉跪下開始她就愣了，反應過來之後畫眉的誓也發完了。
“如此我就相信你，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一定會像保護主子那樣保護你的安全。”閔青也表態道。
“行了，誓也發了，該說正事兒了吧！”季雁茴坐回椅子上，看着閔青說道。
“嗯，”閔青點頭，“據我們的人調查，上次跟季雁薰夜會的人應該是來自攝政王府，很有可能是王府大管家派出來的王府私衛。”
說到這兒她看了季雁茴一眼，見她仍舊老神在在地聽自己說話，眉心就是一跳，接着說道：“季雁薰給你下的藥應該也來自於攝政王府，其目的就是爲了阻止你嫁給蕭世子。”
季雁茴仍舊面不改色，甚至嘴角還微微地挑了起來，露出一對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閔青見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