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左瑤緩緩點了點頭，“行，等我弄好了一切就給你信號，你就立刻帶人過去。”
“好，”季雁薰眼裏閃過一抹瘋狂，“要不你先去找人，季雁茴那個賤人並不好對付，萬一她在冷宮裏醒過來就不好了。”
“嗯，也是，免得夜長夢多，那我就先去了。”左瑤也同意了。
“你現在就去吧！我給你打掩護，你快去快回。”季雁薰說着往四下裏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給左瑤使了個眼色。
左瑤同樣觀察了一下四周的人，轉身隱沒了身形。
季雁薰並沒有看着她離開，而是好心情地盯着季雁茴看了好半晌，看着她和怡蘭郡主她們說說笑笑，就連阿曼公主也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渾身長刺，在她們說笑的間隙偶爾也插上一兩句話，雖然眉宇之間還帶着掩飾不住的驕傲，但明顯已經平和多了。
爲什麼？這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什麼季雁茴平白無故就能獲得那麼多人的喜愛，爲什麼自己汲汲營營了那麼久，結交的也只是一些四五品官員家的小姐，而她們還傲氣的不得了，要自己做小伏低地遷就她們、捧着她們？
這不公平，一點兒都不公平！
季雁茴站在那裏看着阿曼公主努力收斂起身上的高傲，認真地對怡蘭郡主她們散發善意，而怡蘭郡主和顏子馨以及後來趕到的白婉玥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對她橫眉冷對，偶爾也會迴應她一兩句，覺得這幾個人竟然有些莫名的可愛。
御花園裏的人越來越多，平時交好的一些姑娘們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着天，唯獨季雁薰所在的這個角落無人問津，離得近的一些人一邊竊竊私語着一邊還在有意無意地往她這裏偷瞟。
“聽說她之前毀容了呢！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藥，竟然連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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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毀容了？會不會是誇張啊？”
“對呀！哪裏有毀容了還能恢復的這麼好的，一定是你聽岔了。”
“不可能，我的消息來源絕對準確，據說毀得可徹底了，全身上下連帶臉上一點兒好肉都沒剩下呢！要不我怎麼會覺得奇怪呢？”
“得了吧！哪有效果這麼好的藥啊？你忘了那一位了，連太后都沒能幫她把臉上的那道疤祛掉，要是真有法子，太后能帶着她避到護國寺去，一去就是大半年？”
“就是嘛！你這消息也太不靠譜了。”
“對了，話又說回來，皇上萬壽快要到了，太后也該回宮了吧！不知道那位會不會也跟着出現。”
“我覺得肯定會，有太后的寵愛，就算臉上有疤又怎樣？誰也不敢當着她的面兒說上一句不是。”
“唉，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毀了臉，要是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勇氣活着呢！”
“說的也是，哪怕是在身上也好過在臉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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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姑娘們的聊天聲季雁薰一句都沒有錯過，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起當時自己那體無完膚的樣子，眼中的陰狠又加重了幾分。
這時，一陣風掠過，一個人影出現在她身邊。
“已經辦好了。”左瑤的聲音輕輕地在耳邊響起。
季雁薰點了點頭，緩緩地閉了閉眼睛。
季雁茴，我等着看你百口莫辯的樣子！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皇太孫駕到！皇子駕到！”太監特有的陰柔嗓音在遠處響起，然後就是幾聲鞭響。
原本正在閒聊的姑娘們全都收了聲，肅立在原地，當那抹明黃色出現在大殿拐角處的時候，全都跪倒在地，口稱萬歲。
“都起來吧！”待上首的帝后以及皇親們坐定後，皇后和藹溫柔的聲音叫大家起來。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異口同聲地謝恩之後，大家纔在自家丫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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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坐在上的皇上講了幾句場面話，表明今晚是個西梁使團一行人餞行的晚宴，讓大家不必拘束之後，就讓宮女們給大家上菜了。
圍着御花園周圍已經擺好了長條形的案几，每條後面擺着兩個矮凳，案几上已經有了幾樣造型精美，但喫起來卻沒什麼味道的涼菜了。
這時候女眷們也來到了御花園，有些是跟平時相熟的夫人坐在了一處，也有的跟自家小輩坐在了一桌。
隔着一道矮樹叢的另一邊是男賓們的座位，大概是上了酒了，已經開始有酒味飄了過來。
季雁茴和怡蘭郡主坐在一起，顏子馨和白婉玥坐在她們倆隔壁，阿曼公主已經坐進了西梁使團的隊伍裏。
宮女們穿梭着將一盤盤精美菜餚端上桌，季雁茴之前還是冬天的時候參加過宮宴，那時候那些菜從御膳房端到桌上就已經冷了，尤其是一些肉菜，上面已經凝結起了白花花的油脂，肯定是沒法喫的。
可現在就不同了，這些菜不但擺盤好看，就連刀工也都是一流，而且鼻子裏鑽進來的味道也聞起來挺好聞的，已經做到了色香俱全，至於味嘛！待會兒嚐嚐就知道了，應該不會差。
未免自己一直盯着桌上的菜看太丟面子，季雁茴就把目光從案几上移開，轉而去看上菜的宮女們。
突然，她的眉頭就是一凝，剛剛給她們這一桌端上兩隻湯盅的宮女俯身把湯盅擺在桌子上的時候，一陣奇異的香味混雜在菜香裏鑽進了她的鼻子。
這個味道她從來沒聞到過，但她能肯定絕不是飯菜該有的味道。
這時，放好湯盅的宮女直起腰轉身離開的時候，季雁茴的眼角竟然瞥到那宮女腰間繫的並不是尋常的軟緞，而是皮套外面裹了一層紗布。
軟劍！這兩個字突兀的出現在季雁茴的腦子裏，她又不着痕跡地看了看離她比較近的幾個宮女腰間的軟帶，又找到了兩個同樣繫着皮套的。
難不成今天的宮宴又要喫不成了？
懷揣着這樣的擔心，季雁茴用意識戳了戳空間裏的魅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