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春狩的正日子,季雁茴坐在駛往郊外獵場的馬車上,跟閔青吐槽她爹:“你是沒看到,知道我也要跟着去的時候,那雙眼睛瞪得那個大,我覺得我眼睛長得還挺像我爹的,可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的眼睛還能瞪成那樣。

    閔青被她逗得直笑,“沒事兒,以後你肯定也有機會的。”

    季雁茴:“……”謝謝,沒覺得被安慰到。

    閔青見她這樣子,輕笑着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季雁茴見狀也湊過來掀開另外一角車簾,L型的路上能看到浩浩蕩蕩地隊伍往前移動着,開路的是騎在馬上的皇宮禁衛,人人穿着亮銀色的鎧甲,腰間佩着儀刀,胯下騎着駿馬,看上去好不威風凜凜。

    不過就感覺……不像是去打獵的。

    “這是皇家儀仗,跟去幹什麼沒有關係。“閔青幽幽地冒出了這麼一句。

    “啊?“季雁茴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不小心把心裏話唸叨出來了。

    “我說這是皇家出門必備的儀仗!“閔青又重複了一遍。

    “哦!“季雁茴應了一聲,縮回了腦袋,“都是一樣的東西,我不看了。“

    “那你要不要睡會兒?“閔青也放開了手裏的車簾,回頭問她。

    “還是不了,“季雁茴打量了一下搖搖晃晃的馬車,“這車有沒有減震,我怕睡出腦震盪來。“。

    “減震?腦震盪又是什麼?一種病嗎?“閔青沒聽懂季雁茴嘀咕的話,問道。

    “減震就是減小震動啊,這車還在官道上呢,就這麼顛了,要是待會兒出了城不得更顛,那要是睡覺的話腦袋不得來回震來震去的,不就是腦震盪了嘛!“季雁茴胡謅了兩句之後打定了主意不再開口了,她這在熟人跟前口無遮攔的毛病是怎麼都改不了了。

    “是嗎?“閔青半信半疑。

    “不是也得是!“季雁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從暗格裏拿出一疊畫眉提前做好的點心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用力地咀嚼起來。

    閔青嘴角帶笑地搖了搖頭,她發覺自己自從跟在季雁茴身邊之後,好像笑的次數多了很多,她把視線投向那個時不時就讓她感覺違和的女孩,心裏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趕了一天的路之後,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行宮。

    早就有人提前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季雁茴她們一到就有人過來領她們往安排好的地方去,後面還會有人幫她們把行李也送過去。

    季雁茴的住處是跟季琛安排在一個院子裏的,距離皇上的住處並沒有很遠。

    院子是四合院的結構,座北朝南,一進門正面是幾間正房,左右是廂房,茅廁在院子的一角,正中間種着一棵桃樹,離地面不到一尺的地方長成兩股,每一股都有男子手臂粗,滿樹的桃花開得十分漂亮。

    “可惜不是季節,要不然就有桃子吃了。“季雁茴繞着桃樹轉了一圈兒後嘆息道。

    閔青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拿着她們倆的包袱進了左邊的廂房。

    “咦?居然還燒了炕?“季雁茴跟在她身後進了屋,看着佔據了房間半壁江山的大炕,好奇地摸了摸之後說道。

    “這裏晚上會比較涼,所以要燒炕。今天來的都不是一般人,凍病了誰都不好。“

    閔青也摸了摸熱熱乎乎的炕後告訴她。

    “那太好了,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季雁茴非常沒有形象的往炕上一躺,手腳張開呈一個大字型。

    閔青剛要說點兒什麼,就聽外面蕭離廷的聲音響了起來:“雁茴,你在嗎?“

    季雁茴幾乎是從炕上一躍而起,之後順了順耳側的頭髮,頂着閔青揶的眼神兒說了句:“在,我在。“

    “你們聊,我去給你們放風。“閔青對走到門口的蕭離廷點了點頭之後走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你住哪一間啊?也是跟我這裏一樣的小院子嗎?你是跟你父王住還是自己單獨住呢?“季雁茴一把拉過蕭離廷,一邊往屋裏帶他,一邊嘰嘰喳喳地問道。

    “我是跟我父王在一個院子裏住的,離你也不遠,就隔着一個院子。“蕭離廷十分耐心地回答着季雁茴的問題,面向溫柔,語氣寵溺。

    “確實不遠,“季雁茴點了點頭,然後又問他:“對了,明天咱們是開始狩獵了嗎?大家夥兒是一起行動還是分開行動呢?會不會比一比誰獵得多、誰獵得少啊?“

    “一起行動還獵個什麼勁兒啊?“蕭離廷點了點她的鼻尖兒,調侃道:“我記得你這樣的小說沒少看啊,爲什麼還這麼沒常識呢?“

    “我哪兒知道這裏是個什麼習俗啊?“季雁茴不服氣地晃了晃腦袋,躲開他的手指,然後左右看看後突然湊到了蕭離廷跟前,非常小聲兒的對他說:“明天你記得看好皇太孫,原來的小說情節裏他可是就死在這次春狩裏了。”

    “你確定?“蕭離廷聽了臉上調笑的神色消失得無影無蹤,嚴肅地問道。

    “那當然,我已經讓閔青做了準備了,但爲了保險起見,要是可能的話還是不要讓他下場得好,他還是太小了。”季雁茴也正經地回答。

    “不下場是不可能的了,昨天二皇子當着皇上的面兒故意拿言語刺激皇太孫,那小子果然就上了當,當場表明一定會獵一個大傢伙回來給皇祖父長臉。“蕭離廷說。

    “那皇上看不出來二皇子居心不良嗎?“季雁茴稀奇地問。

    “皇家的叢林法則你不是知道嗎?“蕭離廷搖了搖頭說。

    “那他也太小了吧!萬一出點兒事兒,皇上就不怕自己會後悔?“季雁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從穿過來之後,她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在告訴她皇上是打算把皇位傳跳過兒子傳給孫子的。

    “皇上是怎麼想的誰也猜不到,也不要去猜,還有你記住,“蕭離廷的臉色非常嚴肅,“憑藉別人的情報總結出來的信息只能信一半,另外一半還需要自己去觀察、驗證,這是我第一天給你上課就對你說過的,這句話在這裏同樣適用。”

    “好吧!我知道了。“季雁茴有些蔫巴巴地說,她確實過分依賴天一樓了,就像閔青過分信賴萍娘一樣,當時她能一眼看出萍孃的問題,但到了自己身上卻是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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