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季雁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季三嬸兒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如今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她們這裏,也面色平靜地站在原地,雙眼直視着幾乎整個人都躲到了老夫人身後的季大伯孃。

    當季琛也看過來的時候,她將女兒拉到了身後,對季琛說道:“二伯想要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敢!“老夫人揚起手裏的柺杖,作勢要打她。

    “娘你也不用這麼說,這些年來媳婦兒自問沒有對不起娘、對不起伯府的地方,當年之所以會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也是受了有心人的挑撥和娘你的支持,現在想來也許這就是你選我當你季家兒媳婦兒的原因吧!“

    季雁茴看着季三嬸兒的眼神裏都帶上了驚歎,沒想到有一陣子沒見,她竟然覺悟至此了。

    季琛也探究地看着她,什麼都沒說。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但當着這麼多人卻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她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老伯爺,發現他此刻一臉頹喪,渾身的精氣神兒都散了一樣地站在那裏,眼神都放空了“當年我一進季家門,大嫂就對我格外熱情,老爺待我也好,再加上老夫人和我是遠親,所以我新婚後的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季三嬸兒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夢幻般的表情。

    “可是這人啊,好日子過多了心裏的想法就也多,當大嫂整天在我耳邊說二嫂有多麼多麼清高,她的嫁妝多麼多麼豐厚,二房的日子過得多麼多麼好的時候,藏在我心裏的那個名爲嫉妒的魔鬼終於爆發了。

    “就在我越看二嫂越心理不平衡的時候,娘找到了我,說她有了二嫂偷人的證據,還說雁茴和靖遠很可能不是二伯的孩子,當時我信了,還大張旗鼓地帶了人去抓所謂的奸,呵呵,“她臉上換上了嘲諷的笑,“現在想來我真的是蠢啊!“

    “沈氏是怎麼死的?“季琛並沒有對她的話有絲毫的動容,而是依舊冷着臉問道。

    “我帶人去抓姦,卻並沒有抓到,後面的事情剛纔雁茴都說了。”

    “你這個滿嘴謊話的小娼婦,看我不讓老三休了你。“老夫人連季三嬸兒不管不顧地把一切都和盤托出,臉色猙獰地對她說。

    “好啊!你休吧!這個藏污納垢的伯府我老早就不願意待了。我就在孃家看着你們一個一個地怎麼把自己作死。“季三嬸兒毫不畏懼地說道。

    “反了反了,都反了,竟然敢如此頂撞長輩,楚大人,我要告她們,告她們大不孝我要讓她們身敗名裂!“老夫人站在原地叫囂,柺杖在地上敲得哐哐響。

    “鎮國公,您看這.京兆尹簡直後悔死了來這趟伯府,他的京兆尹衙門不香嗎?他那些堆積如山的公務不用處理嗎?他那些鬆鬆散散的手下不要敲打嗎?隨便乾點兒什麼都比上這兒來強多了吧!

    “楚大人無需如此,“季琛看着張牙舞爪的老夫人,淡淡地卻又不容置疑地說:“皇上向來以仁孝治天下,但這個孝卻不是愚孝的孝。先賢曾有言,長輩慈則子孫孝。如今長輩不慈,子孫自是無需以孝侍之。

    老伯爺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琛,顯然沒料到t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剛纔之所以會對季琛說出那樣一番話,憑的就是季琛對季家、對他的感情,,可沒想到,到頭來居然變成了如今的結果。

    “既如此,下官告辭!“京兆尹對季琛拱手道別,順便讓自己帶來的手下把那個小丫頭帶走。

    面對着凶神惡煞一樣的幾個穿着官服的大漢,那小丫頭再也沒有之前的鎮定,她邊拼命躲避着侍衛們的手,一邊尖叫道:“大小姐,大小姐救我!“

    季雁薰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更白了,她哆嗦着嘴脣,滿臉的不可思議,嘴裏喃喃着:“爲什麼?爲什麼要陷害我?我跟你沒仇的。”

    季雁茴讚歎地看着她表演,以前看小說的時候老是看到裏面寫着什麼“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什麼的,她只覺得誇張,可今天看了季雁薰已經遠超之前的表現之後,她才發覺,這個形容真的一點兒都不誇張啊!

    最終小丫頭還是掙扎着被帶走了,季雁薰只顧低着頭演戲了,沒看到被帶走的小頭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向她的憤恨、怨毒的眼神。

    季雁茴倒是注意到了,但她巴不得她們倆狗咬狗呢!自然不會多事地去提醒了。

    京兆尹帶人離開了,季琛也懶得再留下來,今天差不多已經跟承安伯府撕破了臉,他也不打算繼續虛與委蛇,因此對季雁茴招了招手,“跟爹回去吧!“

    “是,爹爹!“季雁茴乖乖答應一聲,帶着閔青走到季琛身後,打算跟着他往出走“給我站住!“老夫人暴怒的吼聲從身後傳來,“我讓你們走了嗎?你個不孝的孽子!“

    “要是母親沒有什麼吩咐的話,兒子就告辭了。“季琛轉身淡淡地看着老夫人說道“想走也行,把你侄兒的婚事解決了你就可以走了。“老夫人用施恩的口氣說道。

    “母親也說了,他只是我的侄兒,不是我兒子,再說了,大哥也還健在,侄兒的婚事還輪不到我一個不親近的叔叔管,要是沒有別的吩咐,兒子真的就告辭了。”

    “二伯,你就幫幫寧哥兒吧!他是伯府的長子嫡孫,不能一輩子就毀在那個賤人手裏呀!“見哪怕有老夫人出面,季琛也鐵了心地不管季靖寧的事兒,季大伯孃再也憋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季琛哀求道。

    季雁茴一看就怒了,這是逼她爹呢!一個嫂子給小叔子下跪,還是當着這麼一院子下人的面,要是季大伯孃沒有一點兒算計,打死她都不信。

    眯了眯眼,剛想上前說點幾什麼,被季琛給攔住了,他給了季雁茴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轉過身,氣勢全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季大伯孃,“大嫂跪我也無用,有這個時間,大嫂還不如趕緊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方法補償人家,畢竟照顧人照顧到牀上這事當真沒聽說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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