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嚇着女兒了。”沈婉柔不滿地對季琛說，然後伸手將女孩兒摟進了懷裏，輕聲安慰着：“你不用怕，這是你爹，以後會跟娘一樣疼你的。”
女孩兒聽了，怯怯地擡頭看了季琛一眼，卻在那雙幽黑如不見底的深潭一般的雙眸注視下，再次低下了頭，掩住了眼裏的神色。
季琛把她的神色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地再次端起了茶杯，低頭抿茶。
“事情就是這樣，你看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家裏那個冒牌貨趕走吧！她救了我一命我感激她，但這也不是她用我女兒的身份享受鎮國公嫡女待遇的理由。”沈婉柔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準備回國公府做你的女主人嗎？”季琛沒有迴應關於季雁茴的問題，而是問了她對未來的打算。
“怎麼可能？”沈婉柔嗤了一聲，頗爲不屑地說道：“我的前半生已經毀在了你們一家人的手裏，我沒有連你一起報復你就該偷着笑了，就不要再肖想其他了。畢竟世人都知道，鎮國公夫人十年前已經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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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準備把你這親生閨女交給我帶回去嗎？”季琛又問。
“我的女兒當然是要跟我在一起，你以爲我還會蠢到把女兒交給你，然後任由你一家人虐待嗎？”沈婉柔的臉上現出了憤恨之色，厲聲說道。
“既然你覺得你在世人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那你又有什麼理由從我的府裏把我的女兒趕走呢？就憑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丫頭嗎？沈婉柔，你什麼時候這麼天真了？”季琛的語調平平，絲毫不帶任何情緒起伏。
“季琛！”沈婉柔一拍桌子，眉眼都凌厲了起來，“我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最好照我說的辦，要不然後果你自己承擔，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沈婉柔了，現在的我可不是什麼仗勢都沒有任你們老季家搓圓捏扁的軟蛋。”
“還是那句話，讓把我女兒趕走，你是不用想了，至於你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我接着就是。”季琛聽了沈婉柔的話，眸色一深，把手裏的杯子放下後正色說道。
“你！”沈婉柔的火氣“騰”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季琛，我跟你說了，你府裏那個不是你的女兒，這個纔是，你怎麼不聽呢？”
“我有眼睛，也有腦子。”季琛說完，站起身打算離開了。
“你不能走！”沈婉柔伸手就想去拽他的袖子，被他一閃身躲開了。
“季琛！你果然還像以前一樣，那個賤人就那麼好嗎？好到她都死了你還願意幫她養孩子，怎麼？綠帽子就那麼好看嗎？”沈婉柔憤怒至極地口不擇言道。
“你說誰是賤人呢？還有人比你更賤嗎？嗯？”季琛探手掐住沈婉柔的脖子，將她抵在牆上冷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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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什麼······意思······”沈婉柔喉嚨被扼住，艱難地喘息着問道。
“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當年我怎麼會娶了你你不知道嗎？我原以爲你是真的把雁茴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的，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季琛將她一把甩開，用帕子擦了擦手。
“疼愛？”季琛諷刺地挑了挑眉毛，“也許你確實疼愛雁茴，但你敢說不是爲了報復靈兒所以才疼她的？讓靈兒的孩子對你充滿了孺慕之情，這纔是你對靈兒最大的報復吧？”
“你······你怎麼······知道的······”沈婉柔猛地擡起頭來看着季琛，滿臉的不可置信。
“要不是看在你對雁茴確實有幾分疼愛之情的份上，我能容你留着她身邊嗎？”
“呵呵，”沈婉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看起來分外酸楚。季琛皺了皺眉，但卻並沒有開口發問，只冷冷地看着她。
“季琛，你不是愛那個賤人嗎？可惜她的孩子被人掉包了你都不知道，她可在天上看着你呢！我就等着看你百年之後怎麼跟她交代！”
“所以呢？你就找了這麼個人來冒充我女兒嗎？”季琛冷嗤一聲問道。
“不可能，明明這纔是我的女兒，我養了好幾年的女兒，你府裏那個纔是冒牌貨。”沈婉柔憤怒地瞪着季琛，將縮在角落裏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女孩兒拉到跟前。
“也行，”季琛撣了撣袖子，點了點頭對她說道：“你覺得她是你的女兒那你就帶走吧！反正你都已經死了，也否定了雁茴，那麼以後你們就好好過你們的日子，不要再來打攪我和我女兒的生活。”
“季琛！”沈婉柔尖聲叫了起來。
“怎麼？”季琛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問。
“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話？十八年前不肯，現在仍然不肯？我跟你說了你府裏那個女兒已經被掉包了，你爲什麼就是不信？”沈婉柔的聲音已經歇斯底里了起來。
“十八年前你就一直自以爲是，現在仍然還是，而且你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瞎。不過這些也已經不關我的事了，希望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尤其是在你帶着你認爲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季琛說完，頭也不回地擡腳離開了這間包間。
“啊~~季琛！你等着，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纔是對的！”季琛離開大半天之後，沈婉柔才大叫一聲，將桌子上的茶具全都掃到了地上。
“孃親，爹爹他是不肯相信我是孃親的女兒麼？”看着喘着粗氣的沈婉柔，跟她一起來的女孩兒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攙扶住她的手臂，雙眼中盈滿了擔憂。
“乖女兒，你不用擔心，早晚有一天你爹會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到時候再讓他好好補償你。”沈婉柔看着自己“女兒”乖巧又帶着幾分忐忑的小臉，按捺下了自己的脾氣，溫聲安慰她道。
“好的，孃親，爹爹不肯認我也沒有關係，我只要有孃親疼我就好了。”女孩兒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對沈婉柔嬌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