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句話男友力爆棚,但季雁茴還是覺得很不爽,可她也知道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白費勁,於是站在那裏惡狠狠地把剛纔說他們的人挨個兒瞪了一遍。

    酒樓的老闆在濱州可不止這一處酒樓,能在賓州地界把生意做得這麼風生水起,背後當然也不是個沒靠山的,這會兒看着季雁茴和蕭離廷,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

    眼前這對男女穿着不俗,氣質高雅,眉宇間俱是一派清貴之色,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好看,他的腦海中突然就蹦出了一個猜測,直接把他的臉嚇白了。

    他剛剛有心說點兒什麼挽回一些場面,就聽樓下響起了一片嘈雜之聲,一隊身披輕甲的士兵冒着雨走進了一樓大堂。

    他們進來之後迅速站成兩排,中間留出了一排空位,一個高大的同樣披着戰甲的中年男人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這男人長得十分高壯,外帶一臉的兇相,滿臉橫肉看着就不怎麼好惹,他一進門就直接大着嗓門兒喊:“我閨女呢?是誰傷了我閨女,把那兔崽子給老子抓來,連老子的閨女都敢動,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紅衣少女之前已經被她的小夥伴兒們扶起來找了個椅子坐下了,這會兒看到她爹,底氣也有了,委屈也上來了,撲到男人懷裏就是一頓嚎,“爹爹,你怎麼纔來呀?你要是再不來你就見不到你閨女了,我都快要讓人給欺負死了,我的臉都也毀了,你要給我報仇啊,爹爹!”

    男人早在紅衣少女撲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臉上的血色了,這也是她的小心機,她故意沒讓同伴兒給自己擦臉,爲的就是讓她爹心疼,到時候就算她提出什麼要求,她爹肯定也都會滿足,季雁茴那張臉她早就嫉妒死了,一定要讓她爹給毀掉。

    “是誰?閨女不怕,爹爹一定會給你做主,絕不讓那個傷你的人好過。”男人的聲音鏗鏘有力。

    “是嗎?梁大人,本世子就想看看,你打算怎麼不讓本世子好過?”蕭離廷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

    自己的猜測成真,酒樓掌櫃的腿也軟了,他簡直恨不得回到剛纔,把那個時候的自己抽死。

    梁大人聽到蕭離廷的話,身體也是一僵,他緩緩擡頭,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蕭離廷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她身邊還站着一個容色無雙的少女,兩人的臉色都十分冷峻。

    “蕭世子!”到底是一州的守備,也算得上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儘管長相粗獷,但心機智謀卻半點兒不缺,只須臾之間就換了個表情,變臉之快令季雁茴歎爲觀止。

    “梁大人!”蕭離廷也不下樓,就這麼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裏,然後梁守備一時之間也搞不懂他的想法。

    紅衣少女在剛纔蕭離廷出聲的時候就呆住了,她作爲守備的千金,知道的事情比其他人總是要多一些,攝政王世子南下的消息她早早就已經知道了,對於在濱州出生長大的她來講,京城是一個有着莫大吸引力的地方。

    她甚至偷偷幻想過能跟這位蕭世子來一場浪漫的邂逅,然後跟着他進京,世子妃她是不敢想的,但側妃之位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她的心思被她爹知道了之後,她爹倒是並沒有阻止,只是告訴她,蕭世子這一趟過來還帶了未來的世子妃同行,讓她能夠得手最好,不能的話也要儘量跟世子妃交好,這樣對她的將來有好處。

    這些天她都在等着蕭世子到來的消息,都悶在家裏沒出來,今天下起了大雨,她覺得蕭世子怎麼也不能選這麼個雨天過來,所以小夥伴兒一叫,她就出來了,沒想到蕭世子不但來了,還被她給得罪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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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蕭離廷亮明瞭自己身份的時候,跟着梁小姐一起的那些小姐少爺們早都退到了大堂的角落裏,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同時心裏也在慶幸,還好之前他們都是等在樓下的,沒有跟蕭世子正面衝突,甚至還有兩個長相豔麗的少女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所有人都心思各異,一時間偌大的酒樓大堂竟然到了鴉雀無聲的地步,只有外面的雨聲不知疲倦地“嘩啦啦”響着。

    最後敗下陣來的還是梁守備,他讓閨女站好,自己整了整戰甲,緩步邁上了臺階,衝蕭離廷一抱拳:

    “蕭世子,之前小女多有得罪,是末將沒有把她教育好,還請蕭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小姑娘一般計較。”

    這話說得很有幾分水平,不但將他閨女的囂張跋扈說成了小姑娘不懂事兒,還暗示了蕭離廷有仗勢壓人的嫌疑,要是他真的追究紅衣少女,就更是坐實了這番猜測。

    季雁茴是把這幾句話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才得出了這個結論的,當時就想了,這以後誰再告訴她武將都是頭腦簡單、只會舞刀弄棒的大老粗,她絕對會噴他一臉,能把自家閨女的不要臉行爲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有幾個大老粗能做到的?

    蕭離廷聽了梁守備話之後,看着他半晌沒說話,然後突然對他一笑,指了指身邊的季雁茴,“梁大人,這位是我的世子妃,鎮國公的掌上明珠,皇上親封的縣主,還未及笄。”

    季雁茴腦子裏轉了幾轉,高興了,心說這蕭離廷也挺壞的,這不就是拐彎兒抹角兒地告訴她,你閨女得罪的是我媳婦兒,有身份有地位,還有封號,年紀還比你閨女小,你想三言兩語就摁下之前的事兒純屬是在想屁喫。

    梁守備聽了瞳孔一縮,知道自己的小算盤不但被蕭離廷識破了,還被不動聲色地擋了回來。

    他心裏有些發苦,對蕭離廷這個攝政王世子他之前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一個從現在寺院長大,又不受母妃待見的孩子,再有能耐也有限,更不用說他娶的世子妃,那就是深宅大院裏在後宅掙扎求生的小可憐兒,要不是有個好爹,說不定都已經死了幾回了。

    於是,他成功地犯了先入爲主的錯誤,一上來就打算用語言把他先困住,然後看他如何應對,要真是個有些本事的,閨女的打算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他多給些支持就是了,畢竟攝政王的名頭還是很響亮的。

    然而,他確實成功地試探出了這位年輕世子的深淺,同時,也成功地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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