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喫着小餛飩,一邊關注着那邊的動靜,果然,不一會兒就有從那邊過來的人坐在了餛飩攤上,每人叫了一碗餛飩之後等着的功夫就聊起了天兒來,說的就是那邊剛纔發生的事兒。

    有了第一手的新鮮資料,季雁茴和閔青也不用豎着耳朵聽那邊的動靜了,直接聽隔壁桌坐着的那三個人聊天就好。

    等她們倆人的餛飩都喫完了,那邊的事兒也基本上都搞清楚了,原來剛纔有一匹拉着馬車的馬驚了,在街上橫衝直撞,撞了不少攤子,也有不少行人被撞傷,知到揚州節度使姚起的嫡長子姚允麟趕到,一掌劈暈了那匹驚馬才結束了這場禍事。

    馬車的車伕早就被顛下了車不知所蹤,車廂裏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不過已經連磕帶撞帶驚嚇得暈了過去,還是姚允麟給送去了醫館。

    季雁茴和閔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相同的疑問:這真是個意外嗎?

    給了餛飩錢,她們倆離開了攤子也不打算接着逛街了,於是轉了另一個方向,往她們住的客棧走,路上還在討論之前的驚馬事件。

    “欸,你說,那馬是真的湊巧驚的嗎?”季雁茴捅了捅閔青的肩膀問。

    “不好說,不過我直覺應該不是,時間上也太湊巧了。”閔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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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所見略同!”季雁茴打了個響指。

    “那你說是誰算計了誰?”閔青問。

    “不知道。”季雁茴聳了聳肩。

    “唉,算了,趕緊回去吧!愛算計誰算計誰,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閔青想了想也沒什麼頭緒,也就不難爲自己了。

    快到客棧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看着大概六七歲的髒兮兮的小乞丐往這邊衝過來,看方向正是衝着季雁茴的,閔青幾乎是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探手一抓,直接拎住了那個小乞丐破破爛爛的外衣衣領,將他拎得雙腳離地,騰空而起。

    “放開我,你放開我!”小乞丐一開始被拎起來還沒回過神,反應過來之後就開始四肢亂揮,嘴裏也叫嚷着。

    客棧所在的這條街不算繁華,但也不是沒有路人經過,在小乞丐不遺餘力地掙扎叫喊之下,很快就圍了一小圈兒的人,基本上都是客棧裏住的客人,也有一些附近的住戶。

    “欸,這不是城隍廟那裏的那個小乞丐頭兒嗎?這是終於踢到鐵板了吧!就得有人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可不是,上次還偷了我的錢袋子呢!不過我沒能抓住他,讓他給跑了,今天可算是逮着了,我可算是能出口氣了。”

    “你也被偷過啊?我前幾天也不見了錢袋,不過就只見到了個背影,根本就確定不了是不是他。”

    “你們還好,起碼知道是誰,我更倒黴,連怎麼被偷的都不知道呢!”

    圍觀的人有人認出了小乞丐,紛紛開口聲討他。

    “你放開我,”小乞丐掙扎了半天,可以閔青的身手,他連閔青的半個衣角都碰不到,倒是把自己累得臉紅脖子粗的,直喘大氣,發現自己奈何不了閔青,又把矛頭轉向了之前說話的那些人,目光陰狠地挨個兒看着他們:“我呸,別以爲你們現在說得痛快,等小爺自由了,你們就等着小爺的報復吧!”

    周圍的住戶聽了臉色都有些不好,果然閉了嘴,就這小乞丐他們還真沒什麼好辦法,打罵他也不怕,報官的話官府也不會收押這麼小的孩子,他們還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誰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幹就成天提防着他。

    “嗬,還挺厲害!那你說說,你準備怎麼報復他們?”閔青提着小乞丐的衣領晃了晃,饒有興味兒地問。

    “你管得着嗎?你個大人難爲我一個小孩子算怎麼回事兒?我幹什麼了你就這麼欺負我,有本事你就一直拎着我,只要有機會我肯定會讓你後悔今天這麼對我。”小乞丐惡狠狠地瞪着閔青說。

    “不錯,脾氣不小,就是沒有跟脾氣匹配的能力,可惜了呀!”閔青一點兒都不把他眼裏的狠厲放在心上,再次晃了晃提着他衣領的手,不過他的衣服實在是太破了,被她這麼一晃,一聲輕微的裂帛聲響起,小乞丐的衣領和衣服之間出現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口子。

    “哇~~~”小乞丐當然也聽到了,想到自己唯一一件補丁比較少的衣服也要報廢了,他到底年紀還小,哪怕經歷了這麼久的社會毒打,也還是癟了癟嘴,沒忍住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叫着:“你弄壞了我的衣裳,你賠我!”

    季雁茴簡直被這件事兒的神發展弄得目瞪口呆,不過,看着閔青臉上尷尬的神色,她心裏居然詭異地冒出了一丟丟莫名的滿足感。

    “你、你哭什麼?誰讓你直接衝着我們衝過來呢!不拎着你還等着你撞啊!”閔青乾乾巴巴地解釋,就怕被人議論自己欺負小孩兒,雖然她不在意,但現在她們可跟蕭離廷是一體的,要是真有什麼不好的言論出來,還真不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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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她分心聽了一下週圍人小聲兒的議論,發現自己完全是白擔心了,不但沒人覺得她欺負小孩兒,反而大家有志一同地認爲她能把這個小禍害搞哭了,真是好樣兒的。

    閔青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對這小孩兒的危險程度又拔高了幾個點,周圍好歹也有大幾十人,就沒有一個人覺得他可憐的,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行了,你別哭了,哭得都醜死了。”閔青嫌棄地把小乞丐放在了地上,他兩腳一着地,就想跑,結果被閔青一指頭戳在了穴道上,全身除了眼球兒能轉,別的地方一動都不能動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小乞丐是真的無計可施了,有些膽怯地問閔青。

    “沒什麼啊!就是讓你能老實一會兒,順便回答我幾個問題而已。”閔青抱着雙臂,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還沒自己腰高的小豆丁。

    “你想問什麼?”大概知道眼前這人無論是哪方面都能完勝自己,於是小乞丐非常識時務地選擇了配合。

    “之前你衝我們衝過來是想幹什麼?”

    “我就是想從你們身上偷點兒錢,我已經好幾天沒喫飽過飯了。”後面一句他說得可憐兮兮的,只可惜有了之前的行爲,也沒人同情他就是了。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錢的?”

    “我······”小乞丐的眼神兒閃爍了一下,然後嘴硬道:“我就是看你們穿得富貴,想碰碰運氣而已,能偷到最好,偷不到就偷不到了。”

    “是嗎?”閔青語氣輕柔,見小乞丐點頭後,突然變了個嚴肅臉,“可惜我一個字都不信!你要是不說實話也沒關係,我就讓你這麼在外面待兩個時辰,我對自己點穴的手法還是很有自信的,說兩個時辰肯定一息都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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