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儘管不解,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們下意識地服從了蕭離廷的話,態度上比起之前認真了很多。
又糾纏了一會兒,黑衣人的動作越來越緩慢,肢體也越來越不協調,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力不從心了。
蕭離廷將季雁茴護在了身後,雙眼緊緊盯着黑衣人,提防着他發難。
突然,黑衣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眼裏已經沒有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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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的身體開始小幅度的抖動,然後越來越快,一眨眼就已經抖得像一片風中的樹葉一樣了。
“快了快了······”季雁茴緊張地抓住了蕭離廷的衣袖,從他身後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小聲兒唸叨着。
“快閃開!”蕭離廷聽了沒半點兒猶豫,用足了內力傳音到了侍衛們的耳朵裏,然後自己倒退一步,連帶着季雁茴進了身後的屋子,腳尖兒一勾,將房門關上了。
侍衛們聽到傳音,也沒帶猶豫的,一個個縱身飛躍,有的上了房頂,有的上了樹,離屋門近的也都進了屋子,白淨侍衛離廚房最近,一閃身就進了廚房。
院子裏一下子就只剩了黑衣人自己站在那裏,身體倒是不再抖了,但卻開始膨脹,他的身材本來就很瘦削,再加上被那鍋醋給潑得少了很多皮肉,遠遠看去就像一根柱子一樣了,結果這會兒他的身體已經有了正常人身材的兩倍大。
大家夥兒都察覺到了不尋常,一個個幾乎是都屏住了呼吸盯着他看着。
很快大家就都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因爲黑衣人的身體膨脹到一定的程度之後突然就像裝了炸藥一樣隨着“嘭”地一聲巨響炸成了碎片兒,每一塊兒血肉都像暗器一樣發射到了四面八方,力道之強就連牆壁都被射出了小窩窩。
“我的媽呀!這都趕上人體炸彈了吧!”季雁茴整個兒被蕭離廷護在懷裏,倒是一點兒波及都沒受到,嘴裏還感嘆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兒,侍衛們才紛紛從躲避的地方走了出來,蕭離廷也攬着季雁茴來到了院子裏,看到大家夥兒的樣子,季雁茴不怎麼厚道地笑出了聲來。
這也不能怪她,實在是那些侍衛們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兒慘。
當黑衣人爆開的時候,大家夥兒本能地就用內力護住了自己的身體,所以他的血肉都沒能傷到他們,但卻都沾到了他們身上,因此當大家出現的時候,沒躲進房間的就沒誰身上是乾淨的,有幾個連頭髮上還掛着幾塊兒黏糊糊的東西呢!
跟他們一對比,那些躲進了屋子裏的人簡直乾淨得過分,當然也拉了不少的仇恨,因爲他們跟季雁茴一樣全都噴笑了出來。
這下可惹了衆怒了,蕭離廷和季雁茴他們不敢以下犯上,但對同樣都是侍衛的他們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本着“有難同當”的原則,沒人盯準了一個目標抱住了就不撒手,不把他們身上都蹭髒了不算晚。
等院子裏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大家夥兒臉上身上基本上就都差不多了,有個別躲進屋子裏的比在外面的人身上的內容還要更豐富多彩。
“好了,鬧也鬧過了,該幹正事兒了,你們趕緊去把自己收拾乾淨,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要放鬆了警惕,這纔是第一撥兒來人,以後這樣的事情肯定少不了,你們自己分好組輪流休息。”蕭離廷見大家都放鬆得差不多了才說道。
“是,世子爺!”大家夥兒給蕭離廷行過禮之後分批去收拾自己了,蕭離廷也帶着季雁茴回了自己的房間,順帶着把閔青也叫了過去。
在離客棧不遠的一座荒宅中一間昏暗的房間裏,一個滿頭白髮,乾瘦得皮包骨一樣的男人“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痙攣的手指緊緊攥着一張黃色的紙,上面鬼畫符一樣地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圖案。
“閔青,”蕭離廷一臉嚴肅地看向她,“像今晚這種東西你以前見過嗎?”
蕭離廷知道以前閔青曾經跟着九幽走南闖北地採藥,去過不少人跡罕至的地方,也遇上過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才把她叫過來問的。
“沒有,”閔青的臉色也十分凝重,搖了搖頭回答:“我仔細觀察過那個人,雖然他行動上跟常人無異,但我能確定在他第一次倒地的時候肯定是個死人了,至於後來他爲什麼還能動,甚至於攻擊我們,我是真的想不通。”
“你以前行走江湖的時候有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
“那倒是真有,不過也沒有這麼邪門兒,我以前跟着義父去過湘西,那邊有一種趕屍的手段,跟這個類似,但遠遠達不到今晚這人的程度。”
“還真有趕屍這一說兒啊!”季雁茴插嘴道,她上輩子也去過湘西,但那裏已經沒有趕屍這個行業了。
“嗯,人都講究個落葉歸根,有些客死在異鄉的人的親屬就會找那些會趕屍的,把家人的屍身趕回家鄉。”閔青瞭解的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那時候她年紀還小,又是個女孩子,對這些事情九幽還是儘量避諱着她的。
“今晚這事兒依你之見是趕屍的手法兒嗎?”蕭離廷看了季雁茴一眼又問。
閔青搖了搖頭,“我看不像,趕屍的一般都是人走在前面,手裏搖個鈴兒,後面的屍體臉上貼着特殊的符跟在他身後,而且動作十分緩慢,根本就不像今晚那人那樣靈活。”
季雁茴坐在那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裏嘆了口氣,爲什麼不來問我呢?我知道啊!這一看就知道是超越自然的東西了,你問閔青她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