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蕭離廷突然叫住了他。
“世子爺?”紀楚城飛快轉身,臉上明顯掛上了期待的神色。
“出去時表現得憤怒一些,還有,下次不許再驚擾世子妃,否則,咱們得合作就即刻終止。”蕭離廷毫不留情地一盆冷水對着他潑了下去,“太過感情用事的人我蕭離廷用不起。”
“······是!”
紀楚城心不在焉地上了回府的馬車,心思紛亂至極,一會兒是季雁茴蒼白的臉色,一會兒是妹妹毫無生氣的樣子,一會兒是他娘痛不欲生的哭泣,一會兒又是紀家幾百口人的臉。
“啊~~~”他抱住頭將臉埋進雙膝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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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駕車的車伕揮舞馬鞭的手停頓了一下,之後就又若無其事地趕着馬車往前走去,好像之前的悲泣從未存在過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紀楚城突然察覺出了不對勁,從客棧到家的路程並沒有多遠,都過了這麼久了還沒到肯定是不對的,而且他能感覺到身下的馬車走得並不慢,他擡手掀起了一邊的車簾,發現馬車正疾駛在官道上,眼看着就要進入城郊的密林了。
“我這是也被擄了?”這個念頭剛剛出現在腦海,馬車猛地顛了一下,將沒有準備的他給顛了個跟頭,然後就感覺到馬車竟然慢慢地停了下來。
他趴在車底上沒有動,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可任是他怎麼聽,外面都是一片死寂。
過了半晌,外面也沒有任何動靜,紀楚城試探着起身慢慢靠近了車門,悄悄地在門上輕輕一推,將車門推開一個小縫兒,湊過去往外看。
馬車就停在城郊密林的入口處,眼前都是樹,駕車的車伕伏在車轅上一動不動,除此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周圍安靜得詭異。
紀楚城推開車門剛要往下面跳,突然一支利箭迎面而來,“篤”地一聲釘在了車頂上,箭翎微微發着顫。
他猛地一縮脖子,看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一個穿着一身寶藍色勁裝的年輕男子慢慢悠悠地往他這邊走來,他頭上戴着一頂圍着一圈兒薄紗的斗笠,右手握着一張漆黑的長弓。
“你是什麼人?”紀楚城總覺得這人的身形看着莫名熟悉,但又好像跟記憶中對不上號,於是開口問道。
“沒認出來麼?我的好弟弟?”男子用沒拿弓的左手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隨手丟在一邊,露出一張跟紀楚城有五分相像的臉來。
“大哥!是你!”紀楚城滿臉的驚訝,然後又換成了憤怒,“你要殺我?”
“不是,”紀楚濂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讓你去一個地方待上一陣子而已。”
“你想做什麼?”紀楚城看着眼前跟記憶中大相徑庭的大哥,心思飛轉,看來家裏表裏不一的人還不止他一個。
“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去一個地方待上一陣子而已,只要你乖乖地跟大哥走,等將來大哥事成,你還是紀家的二少爺。”紀楚濂用手裏的長弓頂了頂鬢角,看着弟弟的眼神麻木、冰冷。
“不去?”紀楚濂似乎沒想過這個可能,苦惱地皺了皺眉,“爲什麼不去?”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紀家已經禁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了,我和爹這陣子以來做了多少努力纔有現如今的局面,難道大哥你要做紀家的罪人麼?”紀楚城悲憤地問。
“你還好意思提爹?你們也不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事情出來,蕭離廷是那麼輕易相信你們的人嗎?尤其是在小妹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你們竟然還願意聽他的話,將紀家雙手奉上任他宰割!”紀楚濂的語氣非常地恨鐵不成鋼。
“我們那是爲了紀家的將來!”紀楚城喊道。
“紀家的將來?”紀楚濂冷笑一聲,“紀家的將來就是成爲攝政王府的走狗嗎?”
“大哥,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爹爹只是想給你留下一個完整的紀家,爲什麼到你嘴裏就成了走狗呢?”
“給我留下?呵呵,”紀楚濂的臉漸漸扭曲,“你確定是給我留下而不是給你留下嗎?”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你爭紀家!”
“是啊!你根本就不用爭,不管我多麼努力,在爹的眼裏我永遠都做得不夠好,我爲了家裏的生意在外奔波勞碌的時候你在幹嗎呢?你在走鳥遛狗,大把大把地往外撒錢,我在外面像狗一樣低三下四的時候,你在趾高氣揚地跟着一幫紈絝混混花天酒地,即便是這樣,爹爹也是永遠覺得我不如你,可是憑什麼?”紀楚濂吼道。
“我知道大哥你確實付出了很多,可爹爹他也一直在培養你,你不應該……”紀楚城從來不知道他整日裏一板一眼不懂得變通的大哥心裏竟然又這麼多的不滿,他試圖解釋,可紀楚濂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沒什麼不該的,我一定會讓爹爹知道這些年來他究竟錯得有多麼離譜,也會讓他知道,靠你只會把紀家變成人家的走狗,而我才能將紀家發揚光大!”紀楚濂的表情十分猙獰。
“你瘋了……”紀楚城看着近乎瘋狂的紀楚濂喃喃道。
“既然來了,就別急着回去了,等我這邊事成就會放你回去,現在乖乖跟我走吧!”紀楚濂雙腳一錯,人倏地就到了紀楚城跟前。
“你要幹什……”紀楚城的話都沒說完,就被紀楚濂一個手刀劈在了後頸上,暈了過去。
將弟弟重新塞進馬車,紀楚濂把已經無聲無息的馬車伕往旁邊踹了踹,自己坐上了他的位置,一揚手裏的馬鞭,駕着馬車轉了個方向又重新往城裏駛去。
再三跟閔青確認過季雁茴是真的沒事兒了之後,蕭離廷就陷入了新一輪兒的忙碌中,不過每天都會抽時間跟季雁茴喫中午和晚上兩頓飯,惹得閔青頻頻衝他翻白眼兒。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來天,季雁茴覺得自己都快要發毛了,馬上就要忍不住暴走的時候,蕭離廷走進了她的房間,一臉神祕兮兮地問她晚上要不要去尋寶。
“尋寶?”季雁茴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上哪兒去尋?尋什麼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