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宋幼棠只好進裏屋去換上沈玉鳳帶來的衣裳。
衣裳顏色繁複別緻,她方纔的釵環已不相配青霜又給她換了相配的釵環。
待撩簾出去的時候沈玉鳳正無聊的翻書,聽見動靜她擡頭朝着宋幼棠看去。
只見到一位俏麗勝春的美人兒正緩步而出。
美人兒她在京師見過不少,便是高寄之母盈光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但能叫她次次見了都有驚豔之感的唯有宋幼棠一人。
她原本便是令人驚歎的美人兒,可偏偏還能保持新鮮感,換一次妝容或者是換一次相見之處便能叫人眼前一新。
“果然這身衣裙交給你方纔不算辜負它。”
衣料上乘,做工精細,這身衣裙宋幼棠也喜歡。
她謝過沈玉鳳,沈玉鳳笑着擺手,與她閒聊一會兒之後便走了。
福滿堂。
沈玉鳳繞過屏風進入裏屋見高舒音正在給申氏揉太陽穴。
“姐姐可真是好福氣,姑娘這麼孝順,這叫人羨慕。”
她雖已經成沈家主母可一直沒有子嗣,這是沈玉鳳的一樁憾事。
“原來姨母還知道往這邊來,”高舒音撇嘴道:“我還當姨母每次來侯府至只是爲了往溶月院去呢!”
“舒音。”
申氏呵斥,“不許這般同姨母說話。”
“無妨無妨,”沈玉鳳笑着落座道:“姑娘心直口快,我很喜歡呢。”
高舒音冷哼一聲,“女兒難道說錯了嗎?姨母同宋幼棠走得那般近,也不知是真喜歡她還是想……”
“舒音!住嘴!”
申氏睜眼側頭冷冷看她,高舒音抿抿脣雖有不滿卻不得不禁聲低頭。
“你先回去,我與你姨母有事商議。”
縱然不滿高舒音也不敢得罪申氏,只好乖乖離去。
“姑娘也只一心爲姐姐着想,姐姐就不要生姑娘的氣了。”
沈玉鳳幫高舒音說話到。
“小孩兒不懂事,妹妹沒見氣就好。”
申氏坐直了身子問:“事兒可辦成了?”
“成了成了。”
沈玉鳳道:“幸虧前幾日從成夫人的口中得知了那消息,不然一時還真找不到辦法……”
申氏哼笑,鳳眸微擡,“高寄命該絕了。”
沈玉鳳笑了笑,轉而與申氏說起其他事兒來。
翌日,溶月院。
青霜取下肩帕,鏡中女子顏色無雙。
今日赴東宮之宴,宋幼棠盛裝,從頭到家都花足了心思。
她雖然早已在夫人們面前露過臉,但依舊有未見過她的,今日東宮之宴她就要讓他們看看,高寄娶她便是爲她的容貌也是值得的。
高寄今日也是羽冠華服,與她站在一處恍若神仙眷侶紅塵一遊。
申氏與宣平侯乘一輛馬車,宋幼棠和高寄另乘馬車前往。
高寄雖一心輔佐太子效忠陛下,但宣平侯的態度曖昧想保持中立,因此他至多便是去略坐坐便走。
馬車停在東宮之外,內侍在門口迎客。
宋幼棠和高寄緩步而入,隨着他們步子的深入來賓的議論和驚歎之聲恍若潮水一般蔓延。
宋幼棠去拜見太子妃,高寄則去見太子。
“拜見太子妃。”
宋幼棠上前行禮,太子妃擡眼見她恍若寶珠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高夫人一來,恍若明珠在堂,整個東宮都亮起來了呢。”
太子妃溫柔道。
“太子妃謬讚,臣婦不敢當。”
“高夫人。”
思敏皇孫忽的道:“你大婚之日原本我要去觀禮,但那日母親病下因此未能前去,還望高夫人見諒。”
思敏說話還奶聲奶氣的,但是說出的話像個小大人一般,宋幼棠喜歡到了心坎坎兒上!
若非他是皇孫,她真想捏捏他的臉。
“皇孫殿下有這份心,臣婦便很高興了。”
思敏便笑起來。
“聽母后說思敏很喜歡高夫人。”
太子妃與她聊天兒,周圍的貴婦人們皆上下打量宋幼棠,最後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真是美得無瑕疵可挑剔。
略閒談幾句太子妃有事宋幼棠便打算去找高寄,剛轉身便被人拉住手腕,和着一聲:“宋姐姐。”
大庭廣衆之下,林婉也會拉她了?
一回頭拉她的是白紫英,說話的卻是林婉。
“你們也來了。”
宋幼棠一喜,而後又自嘲道:“是我糊塗了,東宮設宴婉婉你怎麼可能不在呢?倒是你,紫英怎麼也來了?”
白家身份敏感,白紫英到了年歲甚至不敢在京師擇婿成親,參加東宮宴席會惹人猜測。
“我父親是天子之臣,太子的席我如何來不得?”
白紫英笑道:“走走走,離開席還有一會兒,咱們先去玩兒一會兒。”
三人在後邊兒賞花閒談,直到東宮侍女來尋林婉三人才回到宴上。
只是三人不能坐在一起,宋幼棠與高寄坐在一起,兩人惹得滿座賓客頻頻偷看。
宋幼棠挺直了脊背,帶了萬分自信任憑人打量她。
美貌也是一種實力。
太子生得肥胖但生性敦厚,比誰都老實。
到場之後說話也只是說些場面話便開了宴席。
樂師舞姬入場,絲竹管絃之聲將宴會渲染得有幾分奢靡之味,但歌武確實比尋常宴席多了幾分新意。
如宋幼棠所料宣平侯略坐了會兒便想走卻被同僚挽留,他不得不應付了事一般陪他們又喝了幾杯酒。
白紫英瞧瞧的同林婉和宋幼棠隔空碰杯,她貪嘴接連喝了五六杯才肯停下。
觥籌交錯宴會正酣。
忽的,一個婦人跑入宴上,她髮髻微散,腳步凌亂滿面驚慌,甫一闖入宴上便跌倒在地。
出此變故樂師驟停,樂聲止,舞姬也停下,宴上衆人皆看向摔倒在宴上的婦人。
“成夫人?你怎麼了?”
一個婦人認出她驚愕:“你怎弄得如此狼狽?”
成夫人見狀到:“我險些被人殺了!”
“成夫人,”太子妃寒聲道:“這裏是東宮,豈會有亡命之徒?還請成夫人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