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音和寧白淵的婚期已至。
原本該按照她的安排嫁給重臣之子爲高承鋪路的高舒音,先下手爲強選擇了寧白淵爲夫。
宋幼棠已出月子,當日也出席高舒音的婚宴,看着伯爵府的人來迎親,高舒音着大紅嫁衣出門。
申氏當日去大理寺擊鼓狀告高寄謀殺其子高瀾。
大理寺官員們剛打開門申氏便被宣平侯帶走,之後再將申氏禁足於福滿堂,並將高承帶走審問。
申氏以爲宣平侯聽信高寄所言,對高寄偏心因此心中越發恨宣平侯。
沒幾日申家老夫人上門看望申氏,當日申氏解除禁足,並告之上下高承今後記在她的名下,此後便是福滿堂的嫡子。
高承住進了高瀾此前的院子,用上了他的書房,申氏用盡一切人脈幫他鋪路,高承終於展露頭角。
高寄身纏高瀾之死受盡人指點,被高承鑽了空子在申氏和其他大人的力保之下進入朝堂並搶了原本屬於高寄的事務。
申氏因此得意不已,開始高調的爲高寄物色名門嫡女。
可惜,高承即便是記在她的名下也終究是庶子出身,真正的高門大戶也瞧不上他,因此申氏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又半月,忽出現一小兵指證高寄通敵致使曹將軍吃了一次大敗仗一事,滿朝譁然。
並且小兵還拿出證據,乃是敵軍將軍的玉令,言明是高寄所遺落。
曹將軍立刻站出說雖然此次出兵大多數都是大捷,但確實喫過一次大虧險些他自己也折在這裏面。
但隨後他便爲高寄開脫,說高寄忠心耿耿絕無可能做出這等事,還說他曾經見到壽昌餘孽鏡衍,雖高寄與他在戰場上碰面,但高寄絲毫未曾手軟云云……
又是壽昌餘孽鏡衍!
曹將軍口口聲聲的維護之言卻成了高寄的催命符,明保暗害。
原本最受不得污名的高寄卻選擇了緘默,明盛帝后來問他,此案可有話說,高瀾之死可有辯白之言?
高寄當衆跪下道:“微臣冤枉,但衆口鑠金,微臣如何辯白都無用。請陛下聖裁!”
明盛帝已經許久未曾做過正確的決定,這次可不例外。
在諸多勢力的施壓之下,他的決定是將高寄貶。
貶至蜀地爲縣令。
消息比高寄更顯傳到侯府。
張媽媽和明羽急了。
“咱們公子忠君愛國,這才從戰場上下來多久就被貶官,真是……”
兩人收了話頭,再往後說便是殺頭之罪了。
比起他們,宋幼棠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高寄此時離開朝堂養精蓄銳,對他也是好事。
幸好,她也早有安排。
高寄一路聽着人的奚落聲回府。
回溶月院見宋幼棠已經在讓人收拾箱籠,一副隨時可以啓程的模樣。
“對不住棠棠,要你和豚兒陪我去那麼遠的地方。”
宋幼棠脣畔浮起笑意道:“夫君說什麼呢,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在哪裏妾身都覺得好。”
四目相對,宋幼棠的眼中滿是依賴。
有些時候隱退,是爲了更好的出世。
宋幼棠先送了一次東西出去,因此貴重值錢的東西少了一大半。
滿院子的人收拾了大半天將東西幾乎收拾齊了,高寄也不想在侯府多待因此收拾好之後便帶人離開。
宋幼棠只帶了明羽、張媽媽、馬婆子和四個小丫頭,高寄則只帶長慶一人。
箱籠太多,除了要帶走的,其餘的宋幼棠着人送去了白紫英府上。
剛出城便見得城外的楊柳河堤邊站着俏生生的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俊逸着一身藍白衣裳,披着同色的藍色披風,用了一圈兒的白色狐狸毛圍着脖子。女的英氣與嬌美並存,着紫白的一羣,淡紫的披風白色的狐狸毛。
遠遠看去像是一對壁人。
莊晏和白紫英。
“我若不來,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別?”
白紫英嗔瞪宋幼棠一眼。
宋幼棠笑道:“我着人送了些箱籠在你府上,你可要好生給我收着。”
“放心吧,還沒有人敢上我府上搶東西。”
說着白紫英有些傷感不捨,但又不好當着高寄和莊晏的面兒哭,她縮縮脖子道:“可惜了,此時只有柳枝寒風,無法折柳送別了。”
頓了頓她又道:“總之路上一切小心,蜀地路遠,若遇上事兒……”
她嘆氣,“我也幫不上忙。”
她又叮囑高寄,“保護好幼棠和豚兒。”
死於貶官途中的官員不是沒有,更何況高寄還在京師樹敵無數,侯府也有個想要他命的申氏。
“放心,夫君能保護好我與豚兒。”
宋幼棠安慰道:“在侯府處處小心,日日驚心,生怕一個不察便被人鑽了空子傷了豚兒,此時離開侯府對我們也有好處。只是我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宋幼棠握着白紫英的手,眼中滿是不捨。
高寄與莊晏對視一眼,兩人避到一旁讓白紫英和宋幼棠說離別之言。
“此去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莊晏看着泛着寒氣的河面到道。
“該回來的時候回來。”
高寄說着微頓道:“比起三皇子,二皇子莊讓更讓我覺得危險與警惕,你在京城,萬事小心。”
兩人又說了一番朝政時局,等見宋幼棠和白紫英說完話之後兩人也道了別。
出了京城高寄改爲走水路,水路雖不能直達他被貶的清河縣,但比走陸路確實更爲安全。
箱籠全部搬上船,明羽等人將牀榻收拾出來之後兩人抱着孩子進去船艙。
船上便不如地上方便,宋幼棠有些暈船,開始的幾天過得有些難受,幾天之後倒是習慣了。
豚兒還小,不管在哪裏只要喫飽就不會哭鬧。
生下來第六天的時候豚兒便睜眼了,黑黝黝的眼睛又大又亮,配着長長卷翹的睫毛令人喜歡得不行。
高寄如今抱的時辰比奶孃都多。
船老大時而網到魚之後交給明羽等人熬魚湯或是炸小魚給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