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宣平侯爺一生忠君衛國,本皇子自然是來送老侯爺最後一程的。”
莊晏飛身而下停在高承面前道:“只是本皇子聽聞老侯爺暴斃似有不少疑點……”
“不知五皇子是從何處聽來此等風言?”
高承道:“父親暴斃全侯府皆知,能有何疑點?”
說着他的目光微變道:“若有疑點,本侯身爲人子早已上報陛下請大理寺來人細查了。”
莊晏若有所思片刻後點頭道:“宣平侯說得是。”
他轉身看向高寄道:“只是當着屍骨未寒的老人面,手足相殘,侯爺是想讓老侯爺走得不安心嗎?”
“是夫人懷疑高大人與二公子之死有關,這件事當年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五皇子應該有所耳聞。正巧今日高大人來了,夫人便想將此事問清楚。”
高承毫不猶豫便將魏錦珠給賣了。
“夫人若有疑問當去大理寺,據本皇子所知二皇子的屍身早已焚燬,這時候夫人將二公子之死栽贓在高大人身上,是否不太合理?”
……
靈堂上一片安靜,誰都知道莊晏此時來便是來救高寄和宋幼棠的。
但他是皇子,他們自然不能將他一起殺。
……
離開侯府上馬車,剛掀開簾子宋幼棠才發現巫樾已經在馬車上等着了。
看到夫妻倆巫樾嘆氣道:“衣服脫掉。”
巫樾給高寄上完藥後嫌棄車上血腥味兒重掀簾便走了。
白紫英和莊晏隨後上了馬車。
“高承和魏錦珠的膽子也太大了。”
白紫英現在想起仍覺後怕。
若是今日她和莊晏沒能及時趕去,高寄和宋幼棠便被他們……
“魏錦珠恨我們是因爲高瀾。”
宋幼棠道:“高瀾之死是高承所爲,這一點我可以確定但是就是沒有證據。”
她嘆氣。
沒有證據就不能拿住高瀾。
莊晏道:“高瀾當日拒接世子之位,毅然前往疫病之地,我心中還敬他幾分。沒想到最後他居然死在高承那樣的小人手中。”
小人總能活躍在各個地方並且契機合適能給大人物和天之驕子帶來滅頂之災。
面色蒼白的高寄攏了攏衣裳而後道:“趙卓叔和阿影不見了。”
這句話一出讓原本在惋惜高瀾的三人便是一滯。
高寄又道:“父親之死,絕不簡單。或許……”
或許他也是被高承所殺。
“二哥來弔唁過宣平侯,但之前宣平侯並未與他有過多接觸。”
莊晏道:“高承知道你與我親厚,他爲防我們贏了二哥之後被你強壓,便想着投靠二哥。”
而二皇子自然瞧不上一個沒有實權的世子。
“他爲了得到宣平侯的勢力,殺了宣平侯,自此宣平侯府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可以傾盡一切幫二哥奪位。”
這個猜想很合情理。
高寄擡眸看向莊晏道:“煩請幫我找一找趙卓叔和阿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們是宣平侯之死最後的知情人。
將兩人送回府中後白紫英和莊晏分別離開。
高寄下馬車之後對長慶道:“你避開所有人去拿一套衣裳來。豚兒還小,別嚇着他。”
“夫君。”
宋幼棠柔聲道:“我們的豚兒早已不是小孩兒了。”
他雖然年紀小,但卻已經區別於一般的同齡人。
高寄聞言面上一滯。
冷風吹過兩人身邊將染血的衣袖吹拂在一處,彷彿是懸崖邊上緊緊相依又迎着寒風怒放的傲骨紅梅。
她知他心中所想。
換上乾淨的衣衫後高寄裝作沒受傷一般正常行走,剛進去沒多遠豚兒便歡歡喜喜的跑了出來。
臉上帶笑,雙臂張開,高寄一把抱住豚兒,笑着問他,在府中都做了些什麼。
宋幼棠跟在父子倆的身後輕輕扶住了肚子。
很快,她就要生產了。
希望這一切風波在生產之前能結束。
她和高寄都覺得愧對豚兒不想這個孩子也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中。
是夜。
今晚星月很亮。
如今已是二月但是京城的寒冷季節尚未過去時不時還會下雪。
今晚是難得的好夜,除了外面冷之外看着竟有幾分春夜之感。
宋幼棠推開窗,手剛伸出窗外便被另一隻大手握住道:“外面冷,你身子受不住寒。”
正在這時屋頂的瓦片傳來碎裂的聲響。
高寄立時警覺起來,他將宋幼棠帶得往後幾步,之後他越窗而出,正要飛身上屋頂的時候一道人影重重的摔落下來。
沉悶的落地聲響起之後便是一股血腥味兒。
黑衣人身上有許多傷口,其中不少還在滲血,但他的血顏色不對。
他中毒了!
“你是何人?爲何來此?”
高寄警惕的奪下他手中劍。
他中毒力竭,高寄奪劍不費吹灰之力。
“大公子。”
他拉下蒙臉巾道:“屬下……阿影。”
趙卓阿影是宣平侯的貼身護衛,可以說是宣平侯最信任的人。
高寄今日才提及二人沒想到晚上他便來了!
將阿影扶進屋之後宋幼棠讓長慶去找白紫英帶巫樾來,一邊將府中備下尋常解毒丸先給阿影服下。
“夫人不必尋大夫,屬下不行了。”
阿影艱難的說完之後口中便涌出黑紫的毒血。
“公子。”
阿影道:“侯爺是被人所害。”
“高承?”
阿影點頭道:“是,但還有另一個人……”
宋幼棠心中不安的一跳,心中的那個名字已經呼之欲出。
“二皇子。”
阿影艱難道:“那日二皇子以五皇子的名義邀侯爺相見,說是有大公子在邊關的消息要告知侯爺。”
宋幼棠聞言擔憂的看向高寄。
高寄本就爲宣平侯之死悲傷,如今陡然再聽宣平侯是因他的緣故被騙去的心中只怕更愧疚自責。
“到了地方發現是二皇子侯爺便想走,但二皇子以皇子之尊壓侯爺,並讓侯爺助他奪位。”
“侯爺不肯,二皇子便令人殺侯爺,我與趙卓護着侯爺廝殺離開,在門口碰見趕來的……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