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羽簡單明瞭，坦然承認。
“你？”
林辰睜大了眼睛。
“是的。”
彩羽走上前坦誠：“龍神教我大道運轉規律，可提前預知某些事情走向，這也正巧讓我對八人變得重要，可假意爲他們未雨綢繆，守護聖骨.....”
林辰表情變幻，皺起劍眉質問：“這麼說來，有人融合聖骨的消息，亦是你最先告知他們，方纔引來這些.....？”
麻煩二字，林辰並未說出，只是緊緊注視着彩羽。
彩羽搖頭否認：“自然不是，沒有人比我更希望，被龍神認可之人能成長起來，我一直都在等你。”
“但他們已悟出法則之力，即便沒有我，你融合聖骨產生的變數，依舊能被他們捕獲，而我，不過是假意配合他們派來之人，通過龍冢去找你而已。”
“至於最初，我爲何通過如意鏡對你動手，是因那鏡子中的力量降我身上，令我驚恐所致.....後來我推算出，你正是融合聖骨之人，便將一塊聖骨通過鏡子送你。”
“.....”
林辰五味雜陳道：“那....當初我生擒唐肆，正要從其口中審問出祕辛，總是你向神君告密，將其靈魂摧毀，才令我無法得知的吧？”
“這.....的確是我轉告他們的。”彩羽沒有否認，“我怕你從他口中得知祕辛後，便不會再來龍冢找我，我想收回那縷魂念，更想.....與你相見。”
“至於那個唐肆，我也是算出他並非你對手，將他安排在靈界，等你趕去靈界時，早已有能戰勝他的實力，且也能讓你感受到危機，更快地來找我....我早已算好了，方纔放任他埋伏你的。”
“可.....”
觸及彩羽認真的眼神，林辰一時欲言又止，複雜地嘆道：“可你沒有算到....小音會因我而死去吧！”
“我算到了。”
“什麼？”
林辰聞言心尖一顫，愕然地擡起星眸。
你.....算到了？！
“她的死....能驅使你獲得更強的力量。”彩羽愧疚地避開目光，低聲道，“我之前假裝焚燒魂念，亦是爲驅使你再度使出那種力量，我怕它只是曇花一現，想讓你徹底地把握住它.....”
“那是龍神之力外，你所自悟的力量，倘若今後有機會.....你便可在龍神之力的基礎上，尋得自己的法則之力....如此你纔有望戰勝神君。”
“你....”
聽聞此言，林辰內外毫無半分驚喜，反倒心生不悅：“所以，你爲了讓我得到這股力量.....寧可看着她因我而死，也不出手？”
“我....哥哥。”
彩羽的聲音再度柔弱起來，突然朝前撲進林辰的懷裏：“對不起哥，我現在才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羽兒。”
林辰心情複雜無比，萬千言語彙聚心頭，一時道不出半句，同時也能感受到對方的自責；
而若將蘇纖音的死，全歸咎到彩羽身上，無疑是一種逃避責任的藉口....
林辰心中很清楚，蘇纖音是因自己而亡....沒能保護好對方，最大的錯，也應當歸咎到自己身上。
於是，林辰複雜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到懷中嬌軀的玉背上，撫着其柔順青絲道：
“我沒有怪你....但爲什麼這場劫難，還要將泠汐拉進來呢，難道只因爲她被我沾染了聖骨的氣息？”
這對小魅魔而言，太不公平了。
“哥，那是魔帝的說法而已。”
彩羽搖頭否認，解釋道：“即便沒有了你，憑她的天資也是靈界無法束縛的存在，她終會踏上龍冢和八荒.....屆時，依舊會成爲神君們的眼中釘。”
“只是因爲有你，使得她還未進入神君的視線，你不可因此覺得愧疚，相反，正因爲有你的存在，纔沒有讓她孤身一人。”
你們是一個戰線的，並非是誰將誰拖入深淵。
聽見妹妹的安慰，林辰內心寬慰良多，溫柔地望着懷中這張精緻嬌容：“謝謝你，羽兒。”
“哥....”
彩羽與林辰對視着，輕輕拉起他一隻手：“你還記得我答應過你的責罰麼？”
“嗯？”
“現在我有了肉身。”彩羽眸光堅毅，扯着林辰的手朝上游走，“又是因爲我的袖手旁觀，才讓蘇纖音.....所以哥哥，你就算到一起來，狠狠責罰妹妹吧！”
羽兒，已經準備好了。
“羽兒這....”
林辰頓時心跳驟升，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但還不等他開口決定，只見滿目柔情的彩羽，倏然眼神高冷下來，擡手便是一耳光抽向林辰：
“禽獸！”
“羽兒....？！”
林辰虎軀一震，所幸眼疾手快，一把攔下飛來的玉手：“是你自己....”
“哥.....你真是個禽獸。”
彩羽話到一半，聲線再度冷清，掙扎着要從林辰懷裏掙脫。
林辰也急忙鬆開她，主動後撤，拉開紳士距離道：“還是等你魂念穩固，不會再出現反差之後....我們再談其他的吧。”
“哼....哥我不是故意的。”
“.....”
瞧着性格不斷交替的彩羽，林辰一時懷疑人生，表情沉重。
你說，今後神魂穩固後的彩羽，究竟會是什麼狀態？
是那個溫柔可人的妹妹；
還是會高冷罵人的妹妹？
這種狀態多久才能正常？
但，林辰對此也不太在乎，反正只要彩羽是站在自己這邊，一起對抗神君的妹妹，足矣！
“羽兒。”
驀地，林辰神情凝重地擡起俊容，望着對方道：“以你的推算.....我們有幾成勝算？”
“.....沒有勝算。”
彩羽雖然不想澆冷水，卻也誠實道：“依我們現在的力量，無需神君出手，我們連在八荒立足都難.....”
“沒有勝算....麼？”
林辰咬了咬牙道。
彩羽嬌容變幻道：“你也不要灰心，雖然我推出了沒有勝算，但卻有一種直覺.....也是我堅信沒有找錯人的原因。”
“直覺？”
“是的，這種直覺就像....泠汐姑娘靠九玄氣運得來的預感。”彩羽解釋道，“推算只是根據現在情況而言，並不代表日後，且萬事沒有絕對，就像我推算出蘇纖音會在之前有危險....可我的直覺，卻覺得對她只是一場劫難，而非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什麼？”
林辰倏然一驚，衝上前抓住彩羽道：
“羽兒，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小音....還有復活的機會？！”
“哥，你弄疼我了....”
彩羽急忙安撫道：
“你先別激動，她的靈魂已經徹底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