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虎緩緩合上杖刀，他現在已經感受不到鼬身上有任何的威脅性力量了。
鼬也將風火林插回背上的刀鞘中，鼬同樣也能感覺到，藤虎已經收起了他一切逼人的重力力場。
這也就代表着，二人就此停戰。
“你的眼睛雖然看不到東西，可你卻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
“難道你也！”
“沒錯。”
鼬已經轉過身去，他面對着目視所及的滿目瘡痍。
不知是不是樹界之靈的緣故，他無端的對此景象產生了一絲傷感的聯想。
這同樣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難怪在戰鬥中，閣下有如此反應。”
就在藤虎與鼬激戰時，藤虎曾使用重力轉換狀態下，自己變得無限輕的身體釋放出剃，從而瞬身到了鼬的背後。
當時的鼬已經開啓了烏天狗完全形態，而且他已經察覺了藤虎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鼬本有足夠的反擊時間，可他非但沒有反擊，而是在第一時間逃離，藤虎在當時也意識到了自己攻擊方向的錯誤，那會將破壞延伸至島嶼深處。
就在那時候，二人激烈的戰鬥有了一絲停頓。
“閣下是在那時候，瞭解到了這座島上存在着大量的生靈嗎？”
“我是比你後知後覺的。”
從那時候起，鼬發現這裏並不是一座無人島。
這裏存在着一種類人的小型生物。
就在他們激鬥間，在那密林深處，有幾十個小型生物正在無比驚恐的打量着這裏的破壞程度。
也是從那一刻後鼬才確認，這次的戰鬥與在龐克哈薩德交手時的那位名爲黃猿的大將交手比起來，有些不同之處。
藤虎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倒，他身後的海軍想要上前攙扶藤虎，可又想起了剛纔藤虎的命令。
但這時鼬卻朝着那兩名海軍揮了揮手。
“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我說的沒錯吧？老人家。”
“閣下說的沒錯。”
“是在下輸了。”
藤虎在劇烈的咳嗽中擠出這句由衷認同的話語。
他能料到，就算自己百分百朝着要殺掉宇智波·鼬的方向去打這場戰鬥，他也不一定能拿下。
“你是個有善心的人。”
鼬放手讓海軍們來到藤虎的身邊。
他也能感覺到，如果不是藤虎以這種留有餘唸的狀態來和自己戰鬥，那他絕不至於是現在的境地。
“不過我要提醒你，在這個世界下，你這份善心，最終會害死你的。”
藤虎聞言又是一震。
旋即，他呵呵笑道。
“鼬閣下，多謝您的提醒。”
“可是，老夫就是這樣一個人。”
“老夫會對這世界所有的善留有餘念，會對所有的惡，報以真正殺機。”
聞言，鼬原本那雙依舊平靜淡泊的眼神中竟出現了一絲厭惡。
“你的想法，是認真的？”
“當然，此乃老夫畢生的信念，也是會在老夫人生後半段必將執行的信念。”
聽到藤虎說出這樣的話，鼬眼中的那一絲厭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藐視般的極度冰冷。
“我再問你一遍，你的想法，是認真的？”
藤虎弓下傷痕累累的身軀。
“有意思，那我倒要問你一個問題了。”
鼬抱起胳膊，藤虎已經感覺到那冰冷的眼神從自己的身上不斷掃過。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剛纔是在與那位王下七武海爲伍。”
“接下來我所說的話，請你記好，我並不是爲了我們草帽一夥的行爲做出申訴，而是單純的向你這位海軍大將發出質問。”
就在瑞爾卡蘭德，佝僂老頭已經給鼬完全看到過路飛自從出海開始冒險經歷的過往。
他原本關心的是冒險與同伴，而現在，鼬突然注意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面對草帽一夥，你們的態度是一貫堅決的逮捕，所以你們曾數次耗費大量兵力與資源在草帽一夥身上。”
“而面對多弗朗明哥這種人，你們的態度是王下七武海制度。”
“那麼，我的問題來了。”
“你們海軍，評判善惡的標準是什麼？”
鼬的目光定格在藤虎滄桑的臉龐上。
“草帽一夥的行徑，是極大的挑戰了你們世界政府的尊嚴沒錯，所以我不認爲你們可以放縱草帽一夥。”
“可，類似於多弗朗明哥這種海賊，你們就真的一點也不知道他背後的真相麼？”
“多弗朗明哥的種種作爲和行徑，連我一個才知道這傢伙的人，都能直觀的瞭解到一二。”
“你們的策略，就是給他一個王下七武海制度，允許他進行政府公認的掠奪資格，讓他做一個招安的好人，成爲你們所謂的善？”
“還是說，他會繼續使用這個身份，更加助長他的惡？”
鼬說完，藤虎已經呆住了。
“評判...善惡的標準是什麼？”
藤虎喃喃着重複着這句話，隨後是一番死寂般的沉默。
“我的問題已經說完了，你的回答我並不感興趣。”
鼬立刻結印，首先由木遁形成的一隻木黑鴉正在逐漸開始燃燒，變爲一隻散發着火紅色光芒的巨大黑火鴉。
說罷，鼬跳上了黑火鴉。
就在他藤虎談話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察覺到，海面上的戰鬥似乎停止了。
“我的同伴還在危機之中，閒聊到此結束。”
黑火鴉升上高空，朝着海面急馳而去。
臨走時，鼬說了最後一句話。
“下次再見面時，我們仍是敵人，全力戰鬥吧。”
藤虎還在沉默之中，直到聽見鼬最後的一句話，他纔回過神來。
“評判...善惡的標準是什麼？”
藤虎的口中還在喃喃回味這句話。
沒錯，這也正是他對海軍充滿疑惑的地方。
明明懸掛着正義，所到之處，所走之路，皆爲鋪設的‘正義’。
可藤虎自從加入海軍到現在，卻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正義。
即使海軍真的在清理那些偉大航路上的海賊，但整個海軍，整個世界政府，似乎並沒有着手處理那些真正盤根錯節的問題所在。
相反，藤虎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們似乎一直是在極力的維護者一種微妙的場面。
一種只存在於表象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