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用不屑的眼神打量我,他似乎覺得我還不夠資格跟他算賬。
只有他找人算賬,沒有人可以主動找他算賬。
要的就是兩個字。
面子。
既然來都來了,那這筆賬必須得算清楚。
剛剛和石堅過了幾招,我承認他還隱藏着實力,但我本人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輕。
利用鬥法的理由,直接和石堅幹一場。
生死啥的,拋之腦後。
儘管石堅的道法強到我無法預估的地步,但我有信心弄死他。
全因爲梁劫在場。
我和梁劫在車上的時候一直有跟他聊有關於石堅的事情,能看出梁劫也想把石堅給抓走,奈何沒有證據。
如果等會兒打起來,我打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梁劫會幫我。
剩下的百分之一,那就是勸架。
所以,現在發生的概率,就是那百分之一。
梁劫壓根就不讓我動手。
“麒麟!”
梁劫喊了我一聲。
我轉頭與梁劫對視,但互相沉默不語。
氣氛僵持之下,石堅開口說話打破這般安靜。
“沒什麼事情我帶着徒弟回茅山了!”
石堅的想法我看透了。
他覺得自己兩手空空來了一趟湘州,總得帶點什麼離開。
如果不把王覺修帶走,他這老前輩的面子往哪放?
雖然我沒能阻止石堅,但並不代表其他人不行。
“王覺修我也得帶走,請問您有意見嗎?”梁劫駁回石堅的話。
“沒有,當然沒有!您梁局說了算。”石堅勉強擠出笑容,給自己找臺階下。
眼前這個情形,只有梁劫纔有話事權。
沒有人可以比梁劫的官還要大。
石堅無奈之下,只能離開清旭閣道觀,原路返回茅山。
離開之前,石堅故意在我面前跟我說了一句話。
“人在做,天在看!”
石堅這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這是啥意思?
威脅我?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這種歪道理他還說得出口?
人在做天在看,明眼人都知道誰在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老畜生反過來教育我,怕是認爲整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是對的吧?
搞笑!
石堅離開後,梁劫也隨後帶着李雲章和王覺修離開。
清旭閣道觀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當然,這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爲的事情。
越是轟動的大事,越是要壓下去,不能在這個社會引起太多的輿論。
小圩山的觀音廟,這是所有人都有印象的,但經過樑劫那五道雷之後,所有人的記憶力有所衰退。
觀音廟也會在那羣遊客的記憶中成爲一縷散煙。
也許以後會有人呢喃道出,但並不會有人重視。
以梁劫的話來說,749局的工作是爲了保密,而不是爲了炫耀他們工作做的有多好。
不受外界人的追捧,隱藏在黑暗中。
我突然響起一句歌詞。
“誰說站在光明的纔是英雄!”
雖說有點中二,但的確很符合749局做事的風格。
“有機會我們還會在見面的。”
梁劫跟我留下一句話,便與我道別。
而我,並沒有匆匆離開市區,而是選擇在市區逗留幾天。
村裏已經不需要我幫忙了。
老祖宗已經接回來,該做的事情,李雲章和王覺修已經搞定。
儘管在接祖的這天我本人沒有任何的功勞,但之前的一個月時間裏,我忙上忙下,策劃好一切,要不然接祖這等大事沒幾個人能夠按照規矩來辦事。
第一個,我認爲清旭閣道觀的事情並未結束。
雖說梁劫已經當着我的面把事情起因結果全都搞定,但並不代表撥開雲霧見光明。
我留在這兒並不是查。
而是守株待兔。
其原因是被梁劫無罪釋放的胡老屍。
我有理由相信,胡老屍本性難改,他一定會繼續搗鼓自己的老本行。
當然,第二個則是去拜訪一下市區的老朋友。
各路同行的前輩,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已經在市區買了房子,有些同行跟我關係不錯,既然都已經來到市區了,那就去打個招呼。
以後有啥事情需要幫忙,找同行也不至於苦苦求人。
人情世故還是需要去維護的。
老早之前,我就說過。
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大部分已經退隱江湖,很少在外面的世界露面。
賺了錢在市區裏面買房買車,享受生活,何樂不爲呢?
而我,還他媽剩下五年的命。
及時行樂纔是王道。
不如替爺爺走完剩下的路,那也是一種享受。
清旭閣道觀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天。
湘州道教協會並沒有因爲三位會長的死去而亂了套。
749局已經悄然無息安排其它前輩填補會長的位置,這事情暫未公佈,需要進行多日的考覈來看看新的會長是否能勝任。
而我,也被梁劫推薦過。
沒錯,梁劫想讓我擔任湘州道教協會正會長。
金錢、勢力、地位,三者合一,這就是正會長的待遇。
不過我不喜歡當官。
會長這個位置,我從來沒想過,所以更不會去爭取。
會長的身份會限制我太多的事情。
再說了,我坐上去這個位置,未必能讓湘州區域內所有的同行臣服。
雖說道教協會會長這個稱謂很唬人,但見到石堅還是得低着頭說話。
愛誰誰坐。
反正我是不願意。
梁劫很看得起我,他知道我會拒絕,但他還是給我考慮的時間。
這天,我繼續找老朋友拜訪。
百分之九十的同行都已經知道清旭閣道觀的事情,但他們也只是隨口一談,並未向我深入瞭解。
懂的人都懂,他們不會刻意八卦三位會長的死亡消息。
當天深夜,我躺在酒店的牀上玩手機。
手機裏面的一則新聞讓我精神起來。
“大家好,我是新聞妹,今日晚上九點整,於海灣大酒店的客房中發現一具屍體。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小時,但卻已經變成了乾屍。根據法醫的現場報告,屍體體內的水分和鮮血被抽光,但卻沒有具體說出兇手如何抽乾。”
“在這裏,我不禁要問,到底是多大的仇恨,竟然只抽血,而不分屍?”
“本媒體的外勤記者將會跟進報道,關注我們,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公佈結果。”
……
傻嗶自媒體。
瞎他媽亂報道。
連屍體都不打馬賽克,這年頭什麼貓貓狗狗都能做媒體嗎?
我起身拉開窗簾看着前方。
我所住的酒店對面,正是案發現場的海灣大酒店。
相隔兩條馬路。
從我這邊看去,並不能看出啥。
但在對面高樓的樓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胡老屍!
他似乎注意到我,正好與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