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佬把事情說得很仔細，他配合的很好，並未有情緒激動的狀況。
“啊！”
“對了！”
“這東西拿回去，去一去晦氣，別碰到水了。”
我把一張普通的鎮邪符遞給釣魚佬，這才讓他安心。
釣魚佬離開後，胡波來到我面前詢問。、
“王道長，這人口供還沒問完，你就這樣放他走了？起碼也得配合警方的調查吧？”
“不用了，你自己整理一下。”
我把錄音筆交給胡波。
剛剛和釣魚佬的談話，全都在這兒裏面。
再說了，附近也有監控。
第一現場證人和監控，以及在場的羣衆口供，已經足夠了。
這事情搞得我比他們還要專業。
我甚至懷疑，分局的人有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對着他人錄口供，無論是不是犯人，都得隨機應變。
我這個沒有當過警察，也沒被培訓過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隨即，我重新來到屍體旁。
“誰搭的帳篷？”
我看着林玲質問。
“是我……”
宋強推了推眼鏡回答。
“你們沒見過屍體嗎？不知道屍體有問題？讓太陽照射屍體，驅散屍氣纔是正確的做法。你搭帳篷是爲什麼？爲了讓屍體更加涼快？還是說你們覺得自己在太陽底下暴曬很辛苦？”
我在教訓宋強的同時，感覺我纔是他們的師兄。
算了，不跟他們說這些廢話。
先看看屍體的真面目再決定下一步。
我掀開白布，一副臃腫的女屍呈現在我面前。
第一眼，我整個人當場崩潰，雙眼瞪大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屍體正如釣魚佬所說的那樣，全身用紅繩綁着，綁法非常專業，額頭貼着的黃符更是顯眼。
女屍雙眼張開，眼球想要爆出來，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停止爆裂，所以表現出這種巨人觀的症狀。
“鄧……鄧……鄧娟！”
我嘴巴顫抖得很厲害。
來之前，我在腦子裏想了很多認識的女人。
可偏偏沒有想到死去的女人，竟然是鄧娟！
我腦子飛快運轉……
下一秒一片空白。
雖然我和鄧娟並不是很熟，更多的時間是黃磊跟她在一起。
但鄧娟始終的命始終是我救的，也是我賦予她第二次。
鄧娟突然的死亡，很難讓我接受現實。
“王道長，死者手上有你的手機號碼，並且這手機號碼和她額頭的黃符一樣，都沒能遇水溶解。這死者應該跟你認識吧？我在她身上找到身份證，她叫鄧娟……”
林玲在我耳邊說的話，起初還能聽得清，後面突然就耳鳴。
鄧娟死了，我很惋惜。
可痛苦的不是我，是黃磊。
一想到黃磊爲了鄧娟改變自己，我應該能感受得到黃磊的心情。
“把事情壓下去，別發酵，她的事情由我親自處理！”我抑制住情緒，讓林玲按照我的要求去幹活兒。
“可是……”
林玲想說話，被我怒吼一聲打斷。
“讓你照做！別他媽可是！你師兄沒教過你做事嗎？”
不僅僅林玲被嚇到，其它工作人員紛紛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我試着撥打黃磊的手機號碼，結果卻顯示空號。
說明黃磊從開平市回到江門市之後，把號碼註銷了，換了份工作，洗心革面爲了養活以後的未婚妻，把精神小夥的外觀，變換成成熟男人的模樣。
於是，我拜託吳達動用公安人口系統，讓他幫忙把黃磊找出來。
“我已經在找着了，你以爲我真的沒事幹嗎？”
“行，有勞你了。”
吳達之所以沒出現在案發現場幹活兒，是因爲他在第一時間找到鄧娟的家人。
其他人不行，不代表吳達不行。
吳達不僅僅是龍虎山弟子，更是警校刑偵畢業的學生。
這也難怪他能坐上分局局長的位置。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安靜等待。
一天、兩天、三天……
終於迎來所有的調查結果。
女屍的身份經過再三確認，確實是我救過一名的鄧娟。
鄧娟身上有十三處皮膚傷痕，肋骨斷裂，生前受到嚴重的毆打。
額頭貼着的黃符，是鎮屍符，凡是懂行的人都知道怎麼畫，無非就是剋制屍體屍變，同時鄧娟的三魂七魄已經被抽走，證明兇手是個同行。
黃符和寫有電話號碼的紙爲什麼遇水不化？
是因爲這兩張玩意兒用特殊的方法處理過。
屍蠟！
屍蠟和屍油一樣，都是從死屍身上提煉出來的東西。
並且屍蠟比屍油更加值錢。
在我看完屍體調查報告之後，吳達打電話給我，跟我說找到黃磊了。
但黃磊的表現有點異常，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黃磊一句話都不肯說。
這得我親自出馬！
不過，黃磊並沒有被叫去局裏，而是在吳達的辦公室內。
我來到分局辦公室，這裏表面看起來和小公司沒啥區別，外面的招牌寫着律師事務所，基本上沒啥生意。
走進門口，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黃磊。
黃磊的穿着打扮很髒，看起來應該是從工地那邊被叫過來。
黃色的頭髮不再代表精神，而是疲憊。
“小磊？”
我小聲叫了他一句，黃磊擡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面無表情抽菸。
辦公室內，分局五人全都在場。
“小磊，知道叫你來什麼事兒嗎？”我問道。
黃磊還是沒說話，繼續抽菸發呆。
“三天前，江裏發現一具屍體，死的人是鄧娟。”我開口說道。
黃磊再一次擡頭看我，依舊面不改色，但這次他迴應我。
“哦……”
黃磊輕聲應道。
“哦？”我一臉疑惑看着他。
“你剛剛在哦？”我問道。
“我不哦，我還能幹嘛？”黃磊說道。
我當場無話可說。
這可是他以後的老婆，現在的女友，人死了，黃磊就說了一句哦。
我甚至懷疑，兇手就是他！
“哦你媽哦！”
我站起身一腳踹倒黃磊。
黃磊倒在沙發上掙扎，但被我控制住。
一羣人上來把我給拉開，讓我冷靜一點。
“我把人交給你，你他媽給我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