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估摸有一百多人，估計有些人藏在某個位置還沒出現，但面具人的闖入，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現在這羣打手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遠離面具人，同時也遠離我。
畢竟面具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他們不知道該殺哪個。
“走！”
面具人對我說了一聲。
我走到面具人身旁，他手持斧頭威脅身邊的打手，示意他們別靠近。
隨後，面具人上了旁邊一輛小車。
而且我有注意到，這輛車不就是奧迪a6嗎？
我尼瑪。
連我開過的車都模仿，我懷疑他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我。
要不是我的車被砸了，也不至於像個無業遊民似得到處走來走去。
我坐上面具人的車，他把斧頭丟到後座，一腳油門離開此處。
“去哪？”我問道。
面具人沒回答我，專心致志開車。
他駛出市區，穿過城中村，接着開到郊區外的一條河邊。
這條河……
好眼熟。
這不正是發現鄧娟屍體的那條河嗎？
“下車抽根菸吧。”
面具人說話語氣很放鬆，並沒有把我當敵人。
我跟隨面具人站在河邊的護欄抽菸。
半支菸過後，面具人開口跟我聊了起來。
“你覺得你這樣做有意義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幫別人完成任務而已。”
“那到時候你會不會也殺了我，把我的人頭交給梁劫？”
“你？”
我沒繼續往下說，而是打量着面具人。
把他殺了，不就相當於殺了我自己。
有面具人幫我解決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爲什麼要殺他。
“隱藏了這麼久，該用真面目跟我直視了吧？一直用我的人臉，再這樣下去，我的名聲都被你搞臭了。”我笑道。
然而面具人並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
他看着寧靜的河水，似乎有心事想跟我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面具人沉浸了數秒，開口說道。
“如果我不認識你的話，我的人生也不可能改變！”
“但是，不跟着你混，我永遠是個小角色。”
“從小，我爸就跟我說，長大後一定要出人頭頂。結果呢，我就是個中專狗，學了最沒用的汽修專業，出來之後混喫等死。本以爲當一輩子的保安，但我發現，原來世界上有這麼多賺錢的辦法。”
“後來，我遇到了你，也遇到了她。我做了很大的改變，最後卻發現我的努力白費了，我沒想到如今的社會這麼險惡。我在學校打打罵罵，那只是玩鬧罷了。出來社會之後，我才明白過來，原來命並不值錢！”
……
面具人說了一大堆感嘆的話，我怎麼感覺他跟我認識很久似得。
在我疑惑之時，面具人當着我的面，把臉皮撕了下來。
這一刻，呈現在我面前的不是二代王麒麟。
而是黃磊！
沒錯，眼前的人，就是精神小夥黃磊。
我沒有驚訝，更沒有疑惑。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我的心情。
高興？
驚訝？
憤怒？
都沒有。
自從鄧娟死後，黃磊特別反常。
我有找過黃磊，但當時的黃磊給了我一個假地址。
誰能相信鬧得滿城風雨的面具人，竟然是平平無奇的黃磊。
他不是道門弟子，更不是邪師，而是一個混喫等死的精神小夥。
黃磊變了。
他的頭髮長到脖子爲止，本應該黃色的頭髮卻被他變回黑色。
雙眼充斥着血絲，看起來很疲憊。
不僅如此，我在黃磊身上還感受到一股從未見過的氣息，似道門罡氣，又似旁門左道邪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陰陽眼的問題。
亦正亦邪，附和黃磊現在的人設。
看着黃磊站在我面前，我整個人終於緩了過來。
“你他媽到底是怎麼了！”
我一拳打在黃磊臉上。
黃磊沒有還手，鼻血噴了出來。
我上前將他踹倒，把他摁在地上又是一拳。
黃磊依舊無怨無悔，任由我打。
“麒麟哥，我不後悔！”黃磊開口說道。
“你不後悔，我後悔！”話說期間，我在黃磊身上摸刀一把匕首，立馬用刀刃抵在他脖子上。
我恨不得馬上把他給解決。
來江門市處理嶗山七子之前，我給自己立下規矩，絕不讓外人插手。
現在好了，不僅僅讓黃磊這個普通人入了道，並且還惹上這麼多破事。
當初就不應該讓他賺幾萬塊錢。
“鄧娟是劉一文殺的，凶宅那兩姐妹，王蘭和王芬也是劉一文殺的。劉一文瞞着劉天堂沒有去國外，他就在市區裏躲着！讓我把他解決，我隨便你怎麼處置！”黃磊面無表情說道。
“你還想殺人！”我氣得把匕首的刀刃摁下去，黃磊脖子開始見血。
“我不殺他鄧娟死不瞑目！那是你託付給我的人，那是我未婚妻！”黃磊拼了老命把話說出來。
“你他媽趕緊死吧！”我提起匕首，換了個位置，對着黃磊的心臟位置捅下去。
……
十分鐘後。
馬路上，我開着a6快速行駛。
此時，導航傳來提示。
“前方五百米，在下一個路口右轉。”
“然後馬上左轉，上橋，不要進隧道。”
“接着左轉，然後進入隧道……”
一個五線小城市，咋搞得跟山路十八彎似得？
“轉你媽，吵死了！”
黃磊把手機取下，當場把小團團語音包換成郭德綱。
果然，還得是郭德綱的聲音安靜一點。
黃磊摸了摸胸口，對着我抱怨。
“麒麟哥，你一刀沒能捅死我，剛剛那一拳差點把我打死。”
“我怎麼打得死你？”我瞥了一眼黃磊，笑道：“陰陽童子！”
我剛剛沒有殺黃磊。
下不去手。
黃磊身上匿藏了太多的事情，等處理完嶗山七子的事情，再把他揪住逐一問清楚。
而我們現在去往的地方，是一個旅遊度假農莊。
劉一文就在農莊裏面，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離開了。
黃磊把斧頭上的血跡抹乾淨，他看着車窗外面的風景若有所思，應該實在想該怎麼殺死劉一文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準確來說，是殺妻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