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鳳凜向着窗外看了一眼漆黑的街道,隨即看向中裕司,“黑道指染rc抑制劑,難道不怕ccg的打擊壓制嗎?”
“怕啊。”,中裕司把黑色的手杖橫在腿上,一隻手捻着濃密捲翹的八字鬍,“可我們幹得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買賣,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的道理,朝鳳先生應該懂的。”
朝鳳凜輕輕點頭,手掌從橫在腿上的金刀表面拂過,“那爲什麼不知足常樂呢?”
“哈哈,那是因爲我們都在鳥籠之內啊。”
“鳥籠?”,這是朝鳳凜再一次聽到這個詞眼。
“對啊,老朽我一生都在鳥籠之內,無法超出世外,亦無法獨善其身。”,中裕司摩挲着手杖,一把將其握在手中,“想要在這個籠子裏存活下去,那就必須自己的手裏有足夠的資本,如果太過於依賴別人,那麼往往會變得過於被動。”
朝鳳凜也握住刀柄,將刃口朝裏平放在左掌心上緩緩拉開,“那麼如果我想成爲別人的依靠呢。”
“那你就必須得變得足夠強大才行啊。”
汽車飛馳於寂靜昏暗的街頭,呼嘯而過掃起落地的秋葉,徑直駛入了另一片神祕與喧囂的地界。
車速逐漸減慢,兩側各是一排商鋪,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都掩着門扉,門前掛着一個紅燈籠,散發着柔光。
路上偶遇一兩個行人,只見他們都帶着統一的白色面具,走到某家門前,輕輕把門推開一縫,透出一道光亮,那人便迅速地鑽了進去,隨後那門又緊緊合上,不透出一絲的燈光。
“中裕先生,前面馬上到了。”,司機看着前方高大的堡壘式的圓樓開口道。
中裕司取出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兩個白色面具,其中一個遞向朝鳳凜,“裏面龍蛇混雜,泥沙俱下,還請朝鳳先生小心。”
朝鳳凜戴好面具,跟着中裕司一起下了車門,走入了一條幽深隱蔽的通道。
通道兩旁站着身着灰袍,臉戴黑鐵面具的侍者,手中提一盞油燈,如蛇般的火焰搖曳,盡顯神祕與威嚴。
“兩位先生這邊請,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走道盡頭,一個紫袍的侍者向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領兩人入場入座。
圓形的會場呈現一個漏斗狀,下方是一個平臺,以供拍賣物品的展示。
偌大的拍賣廳至少有着上千個座位,但此刻卻只有二十餘人在場,
在場之人大多帶着統一的白板面具,安靜地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但有一人卻是例外。
只見那人穿着酒紅色的西服背心,繫着一條紫色的暗條紋領帶,一頭順滑的紫發向左梳成一片劉海,臉上的面具形狀奇特,在左眼處畫有一隻巨大的嘴巴露出一排牙齒,右下方存在缺口,露出嘴巴和半張臉來。
桌旁有一侍者貼身服務,身前的餐桌上擺放着精美的餐具和堪稱爲【工藝品】的精緻食物。餐盤後方擺着不同樣式的酒杯以盛放不同的酒水。
他用餐的整個過程,不可謂不優雅,那食物散發出的奇特香味卻令朝鳳凜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也是喰種!
與之相對的是遙遙相對的另外一邊,一個身穿棕色大衣的男人雙手撐膝,左右張望着,時不時與身旁穿藍色套服的胖子說幾句什麼。
“咚——”
圓樓上的燈光同時點亮,匯聚到了舞臺中央,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身穿發黃的研究服的人戴着白板面具已經站在了那裏。
“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來,我將按照之前的約定,在此舉行rc抑制劑生產技術的競標。”
坐席上頓時響起一片掌聲,但卻又很快停下,大家都在期待着快速進入正題,畢竟這種事情越早結束越好,每多停留一分鐘就意味着多一分的風險,就連正在進餐的那位也是用餐布擦淨了嘴角,把目光投向了臺上。
可是臺上的那位卻彷彿有着自己的想法,取下面具捧在手中,以最懇切的語氣大聲向所有人分享道,“我是安久七生,我有一個夢想........”
坐席上頓時鴉雀無聲,全場只有安九七生一人在忘情地激情演講。
中裕司雙手死死握着手杖拄在地上,就連肩膀都在微微抖動,怨毒的目光透過面具將毫不知情的安九七生死死鎖定。
a夢君手拄下巴,深以爲然般地不住點頭,“你還真他孃的是個天才!”
當然,更多的人眉頭微蹙,他們不關心安久七生的夢想,只在乎他的技術、
朝鳳凜再次聽安久七生訴說着他的夢想,內心或多或少平添了幾分感慨。勢單力薄的研究人員接近所能地想要去把這個足以徹底改變世界格局的偉大構想變成現實,而掌握大量資產財富的人們卻只關心如何利用他去爲自己創造更大的價值和利益。
難道一廂情願的追逐夢想就必須要在人生的道路上願賭服輸嗎?
安久七生剛剛演講完畢,熱烈地掌聲極力地催促着他進入下一個環節。
看着一張張冰冷的假面,安久七生感覺這和自己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一個人驚呼出聲,對自己的觀點表示深以爲然;沒有一個人搖旗吶喊,想要與自己一同來改造這個世界。
他們,都不在乎。
安久七生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再次戴上了面具,語氣間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熱情,“我很抱歉佔用了大家寶貴的時間,現在我們開始競標吧。”
“吼——”
隨着一聲淒厲的哀嚎,中裕司的內心猛地一緊,死死盯着幽邃的入口通道。
下一秒,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拖着一條粗壯的鐵鏈緩緩走入,“快過來啊,混蛋!”
鏈子的末端系在了【改造品】安久良平化身的血獸的脖頸上。
哐嘡——哐嘡——,鐵鏈環扣相互碰撞。
嘣——嘣——怪物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巨大的沉悶聲響。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着眼前的血獸,它那一隻快要掉出眼眶的巨大赫眼讓所有人的膽戰心驚。
朝鳳凜一眼就看出這正是之前與自己戰鬥過的安久良平,但是此刻渾然一個野獸模樣,渾身浴血。
安九七生扶了扶眼鏡,看着猙獰的血獸向衆人說到,“大家請放心!爲了向大家展示rc抑制劑的真實性,特此用他來作爲實驗。”
朝鳳凜眉頭緊鎖,因爲他知道,這樣的鐵鏈完全束縛不了那頭髮狂的怪物。
“霍,早說嘛。”,伯熊抽出了插在大衣內側抓住短槍的手,“a夢君,你說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a夢君思索片刻,“嘶——我以前也沒見過這樣的喰種啊。”
穿着黑袍的男人隨即再推出一個及人高的罐子,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
【rc抑制劑】
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一下子都被吸引力過去,黑袍男人把鐵鏈固定在柱子上,隨即用針筒抽取rc抑制劑向着那頭血獸走去。
血獸齜牙咧嘴,一條腫脹的舌頭伸出口外,不住地有混着血水的黏液滴落。
“吼——”
隨着針筒插入怪獸身體,緩緩將rc抑制劑注射,那血獸的身體竟然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着。
血獸瘋狂地咆哮掙扎着,其渾身冒着滾燙的白煙,隨即大塊的血肉開始脫落裂解,變成一攤腥臭的液體。
突然,體型縮小的怪物猛地掙脫了鎖鏈的束縛,一顆頭顱硬生生拽出了鐵鎖,被削掉了大塊的血肉甚至是部分的頭骨。隨着怪物瘋狂暴走,頭顱內不斷搖晃着的密佈着藍紫色血管的腦花若隱若現。
“黑蛇大人!”,安九七生看着瘋狂的怪物一時不知所措,急忙看向身旁的黑袍男人。
“嗷——”
怪物四足一屈一撐飛躍而起,撲向了中裕司所在的方向。
“嘁!”,黑蛇閃身衝去,可是速度遠不及那怪物,只得遠遠地對着中裕司和朝鳳凜大喊,“喂!你們快跑!”
可是中裕司抓着手杖雙手顫抖,看着迎面撲來的血獸竟然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甚至向前邁出半步,白色假面後卻早已淚流滿面,嘴脣不住地顫抖,“良平,是你嗎.......我是爸爸啊!”
黑蛇見勢不妙,立即爆發赫子衝着怪物襲來,可是卻被怪物一掌抓住甩飛出去。
怪物被激怒,竟然咆哮着張着血盆大口撲向了中裕司,而中裕司看着迎面跑來的孩子卻是腦袋一片空白。
怪物已經衝到中裕司的面前,張着大口向着其頭顱咬去。朝鳳凜一步橫跨,一把將那怪物的腦袋按在地上,猩紅地赫眼散發着魔鬼般的威勢,“狗東西,還記得我嗎?”
那怪物身體一頓,竟然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之中轉身逃跑縮回到了陰暗的牆角,小心翼翼地擡着眼看着高位上的朝鳳凜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