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友亮有預感,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上古道門有個說法:‘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意思就是說,當運氣好到爆棚的時候,別得瑟,壞事肯定藏在好事裏面。

    唐友亮最近好事連連。

    什麼高級功法、天級功法、氣血丹、六爺快樂水,各種珍貴修煉資源,不要錢似的往他懷裏堆,等級硬生生拔高了四五段。

    所謂物極必反。

    點子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多半會掉坑裏。

    如今,他就掉進了離哥的糞坑。

    十八紫和雙驕出關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聚靈祕境。

    唐友亮的右眼皮就不停的跳。

    “離哥,天驕們出關了!”

    唐友亮喝了一小口大威天龍液,增加一點自信,然而,十八紫等人帶給他的不安,即便喝一瓢六爺快樂水也無法抵消。

    唐胖子覺得。

    江離對自己如此慷慨大義,離哥捱揍的時候,自己若不幫忙擋兩拳,天下少婦該怎麼看他唐友亮?

    可是,十八紫加雙驕,那麼多拳頭,扛不住啊!

    江離正好做完一套自助俯臥撐,站起身,喝口六爺快樂水補充體力。

    天級功法,不愧名字裏帶個天字,簡直是小母牛飛上天,牛逼飄飄。

    高級功法與之相比,就如同螢蟲比皓月,不在一個量級。

    江離只練一晚,便打通第八段的最後一絲關隘,提升至一脈九段。

    他如今的段位,在同屆中遙遙領先。

    可惜增加的氣血,仍會莫名其妙消失一半。

    “離哥,你咋一點不緊張?”唐友亮像個胖娘們似的磨磨叨叨。

    “緊張?”

    江離冷哼一聲。

    “誰特麼說我不緊張了,你是沒看出來。”

    江離擦了擦額頭冷汗,嘆氣道:“18個人,加上18個靈寵,36個牲口打我一個,那麼大一幫,踩都把我踩死了,我能不緊張嗎?”

    唐友亮喃喃道:“放心離哥,我會幫你的。”

    江離白他一眼,道:“有什麼用呢,頂多給他們按一個毆打胖子的罪名。”

    “那咋辦。”唐友亮好不容易提起來的自信,又被江離一句話搞崩了。

    江離說道:“好在我已經想出了應對之策。”

    “哦?”唐友亮眼睛一亮,心想不愧是離哥,這種無解的死局,都能讓他想出應對之策。

    “快說說,什麼計策?”

    江離自信一笑,道:“此計策,乃是借鑑了三國著名謀士,有忍者神龜之稱的司馬懿,司馬老前輩。”

    “官方記載,此策名叫混元無敵鎖門計,講究按兵不動、以靜制動,任敵使出千方百計,我都不出招,只要我不出招,敵人就破不了我的招。”

    唐友亮聽的一頭霧水。

    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離哥,能詳細說說嗎,聽不太懂。”

    江離見他稀裏糊塗,來自智商的優越感獲得極大滿足。

    江離侃侃而談:“三國時期,有一集對陣五丈原,諸葛大軍壓境,司馬見幹之不過,便躲在軍營縮頭不出。”

    “那一戰,慘絕人寰,司馬前輩的祖墳,都被蜀軍用嘴給刨了。”

    “儘管受盡百般折辱,司馬仍舊按兵不動,諸葛無計可施,玩起了髒活兒,送他一身女人衣服。”

    “司馬前輩,真乃我輩楷模,爲了不讓諸葛奸計得逞,他穿着巾幗婦人之飾,在營內岸邊與敵軍對罵,就是死活不出兵,氣的諸葛吐血休克!”

    “司馬當時用的既是這招混元無敵鎖門計。”

    “相當了得!”

    江離說完,唐友亮已經聽的目瞪口呆。

    “離哥,混元無敵鎖門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打不過,躲在家裏鎖上門,然後站在窗前跟人對罵?”

    “這麼理解沒毛病。”江離表情得意道:“核心思想是無相!”

    “無相?”

    “就是無臉面。”

    “不要臉?”

    唐友亮內心震顫,好一招混元無敵鎖門計。

    “只是....你的自尊心,尊嚴什麼的,不會感到羞澀嗎?”唐友亮用虛心求教的姿態詢問道。

    江離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友亮,你記住,咱們這樣的出身,註定是這個世界的龍套路人甲。”

    “而天驕們,纔是有名有姓有身份的主角。”

    “影視小說裏,無數龍套前輩,已經用生命總結出一個道理。”

    “作爲龍套路人甲,自身力量不足時,萬不能把臉伸出去給主角打,不圍觀、不叫好、不捧臭腳、不給他人的成功路當墊腳石。”

    “該浪的時候,要浪他個波濤洶涌。”

    “該苟的時候,也要苟的穩穩當當。”

    “此乃路人甲的人生信條。”

    “我們的宗旨是:敵弱我浪,敵浪我苟,敵苟我擾,敵擾我再苟,是爲彪苟之道!”

    此刻,唐友亮整個人都麻了。

    江離的一番話,讓他內心震撼,大腦通透,彷彿醍醐灌頂般茅廁頓開。

    多麼深刻的理解呀。

    這得做多久路人甲,承受多少忽視,才能總結出如此深諳中庸之道的人生哲理。

    唐友亮心服口服,在無相這一塊,離哥已達爐火純青之境。

    “離哥,爲什麼是彪苟之道啊,我覺得苟苟之道更穩妥。”唐友亮提出江離人生信條中的一點小瑕疵。

    江離一副高人神態,高深莫測的一笑:“那是你的道,不是我的道。”

    二人正在閒聊。

    一光頭青年走到江離面前。

    “你是江離吧,我替十八紫送戰書!”

    說着,他掏出一份十八紫聯名簽署的血字戰書。

    江離瞄了眼,沒有接,笑眯眯說:“你認錯人了,我叫唐友亮!”

    “嗯?”唐友亮在旁一愣,心說離哥你可真狗啊,你用我名字,我用什麼?

    送信的光頭一臉黑線。

    要點臉行嗎?

    “快點,接戰書,擂臺都搭好了。”

    “搭好了再拆唄。”江離小聲嘀咕一句,死活不接戰書,

    江離想的好,只要我不出招,你們就無招可破,而你們出招,我也不接,一羣小咔垃咪,能奈我何?

    光頭見他不按套路出牌,索性把戰書一扔,扭頭離去。

    江離指着光頭背影,對唐友亮說:“看見沒有,我放他一條生路,這叫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唐友亮撓了撓臉,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他發現,離哥在無相這一塊的境界,被自己嚴重低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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