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村東頭的紅磚小樓。

    門前立着一塊牌子,寫着‘趙大炮沙雕批發’。

    趙大炮是沙雕村的村霸。

    作爲一名靈武者,他有制霸一個村鎮的實力,村裏人都怕他,私下裏給他起了個響噹噹的外號‘殺千刀的趙大炮’。

    村裏那些叛逆的孩子,喜歡跟在炮哥屁股後面混。

    覺得很威風,很有面子。

    趙大炮在村上有不少產業。

    像什麼援助交際屋、沙雕工廠、農家樂、藏獒養殖場、沙雕擺件批發店等,已經形成規模不小的產業鏈,在十里八鄉的地界內,混的風生水起。

    上午。

    趙大炮正在自家沙雕批發店裏打麻將,手下人領回一個和尚,說摸這個和尚,能帶來好運。

    趙大炮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摸了和尚幾下,然後接着打麻將。

    還別說,這禿驢真有奇效。

    趙大炮自從摸完他,打麻將不放炮了。

    這下可把炮哥高興壞了,把和尚奉爲上賓,不讓他走,強制留下來盤玩。

    和尚勸他善良,你盤手串、盤核桃,實在不行盤沙雕手把件,盤啥都行,但你盤和尚,天理不容!

    趙大炮打完麻將。

    手下人又帶回來一個胖尼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尼姑是男人假扮的。

    巧合的是,和尚和假尼姑認識,二人爲傳遞信仰而來,同行的還有個道士。

    傳遞信仰是好事,趙大炮表示支持。

    但這個假尼姑,血洗藏獒養殖場,打死了十五頭珍貴的鬼王獒,損失上百萬,趙大炮就一句話,賠錢!

    絕絕子師太也很硬氣,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有本事,去找我們的老大辟邪道長。

    唐友亮和楊櫻勸過趙大炮。

    勸他最好大事化無,別招惹辟邪道長。

    以辟邪道長的陰損彪苟壞,惹了他,你一毛錢賠償也拿不到,趕上他心情不好,你極有可能再添點損失。

    趙大炮不信這個邪,派人去街上找逼鞋道長。

    很快,手下趕來通知,人找到了。

    批發店大門一開,辟邪道長踏龜而來。

    此人鶴髮童顏,騰風駕龜,飄然出塵,氣度不凡,一派高人風範。

    趙大炮見了,自知氣勢上,自己已經輸了三分。

    來的路上。

    江離的一頭黑髮,在小痞子們驚駭的目光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褪變成銀白,驚的小痞子們不敢說話。

    此刻,紅磚小樓裏,趙大炮端坐首位,楊櫻和唐友亮坐在一旁,二三十個小弟,圍在他們周邊。

    辟邪道長跳下龜背,宣了聲道號:“無量天尊!”

    接着,他手持三清印,朝屋裏人一拱手:“西北懸天一片雲,烏鴉落進鳳凰羣,滿屋都是英雄漢,誰是君來誰是臣?”

    趙大炮一看,唉呀,碰上茬子了,果然是道上的。

    “好說!”

    趙大炮抱拳回敬,道:“這位道上的兄弟,你們來沙雕村傳遞信仰,我趙大炮不管,但你手下的肥尼姑,打死了我十五頭藏獒,120萬,你得賠我。”

    江離瞥了眼唐友亮。

    這貨確實一副被狗掏過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七零八亂,趙大炮不提藏獒,江離還以爲他被十五個大漢輪了呢。

    江離此時很想提醒趙大炮,就在不久之前,有個集霸想罰他的款,不多,4萬塊,那集霸這會正屍骨未寒。

    你張口就要120萬,你確定後事能有錢風光大辦?

    好吧,閻王勸不住作死的鬼,江離也懶得勸。

    他沒接趙大炮的茬,而是四下打量屋裏的陳設。

    江離看了一會,問道:“你這房子,能值多少錢?”

    趙大炮皺了皺眉頭,人家跟你談賠償的事,你聊什麼房子,有毛病吧。

    不但趙大炮搞不懂,滿屋英雄漢都很蒙圈。

    這時,有個小弟接腔道:“我們老大這座臨街別墅,上下三層,還帶地下室,商住兩用,總建築面積一千二百平,是咱沙雕村的樓王,估價起碼兩百萬。”

    “兩百萬,差了點。”

    江離撓着下巴,想了想,說道:“算了,差點就差點吧,本天師急需一間接待信衆的教堂,我看這房子不錯,就賠給我吧,藏獒咬人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趙大炮沒反應過來,但感覺事情有點微妙,問道:“你什麼意思?”

    江離看着他,道:“藏獒咬人啊,你家藏獒,咬了我家師太,瞅瞅給咬的,體無完膚。”

    江離扯了扯唐友亮身上破爛的衣服。

    “天吶,十五頭藏獒,不敢想象那畫面得有多恐怖,想想就慘絕人寰。”

    說到這裏,江離表情悲慼,撫摸着唐友亮一臉懵逼的後腦勺。

    “你們可知道,被十五頭藏獒撕咬,對一個年輕的師太來說,得造成怎樣的心理傷害。生理傷害就更不用說了,絕逼嚇的月經不調,讓你們賠500萬精神生理損失費,多嗎?”

    “你們摸着自己的良心說,多嗎?”

    面對辟邪道長的質問。

    滿屋英雄漢個個目瞪口呆。

    搞啥子嘛?

    人家問你要打死藏獒的賠償。

    你說什麼精神生理損失費呀,他一個男的,月經不調個嘚兒,他不過是衣服破了點,丁點傷都沒有,要毛的損失費啊?

    這貨果然邪門,不愧叫逼邪道長。

    趙大炮氣的臉紅脖子粗,吼道:“他!打死了我十五頭藏獒!你怎麼說?”

    江離說道:“活該啊,你不放藏獒咬他,他幹嘛要打死你的藏獒,這叫自衛。”

    “是正當防衛,不是自慰。”唐友亮在旁糾正道。

    “啪!”

    趙大炮一掌拍碎了身下的椅子,怒喝道:“欺人太甚,我看你們是不知死活,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江離若無其事的掏着鼻孔,漫不經心的說:“炮哥,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村霸,我看你是當傻了吧?”

    “瞧不出來嗎,我們仨都是靈武者,你個一脈九段的初級學員,哪來的勇氣,威脅我們三個二脈階段的搶者?”

    趙大炮聽他說完,臉色由紅轉白,而且是慘白。

    江離說的沒錯,他一脈九段,初級學區的漏子,留級了三年也沒升上中級,被學院勸退後,回村裏當了村霸。

    以他的段位,自然是看不出二脈靈武者的深淺。

    再者,他受慣性思維影響,認爲當騙子的、幹普通人工作混飯喫的,都是一脈段的垃圾靈武者。

    誰承想,三人是二脈階段的中級學員。

    此時,趙大炮在心裏吶喊:“媽的,中級靈武者,乾點啥不好,跑村裏傳雞毛的信仰?”

    看那辟邪道長的損樣。

    趙大炮心裏明鏡似的,若是再敢支楞,這位‘搶者’,能把他褲衩子訛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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