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櫻迅速對形勢做出判斷。
判斷的準不準確先不說。
單說這份迅速和果斷。
就足以證明他是扛大旗的不二人選。
“你給我滾!”
楊櫻翻臉比翻書還快,指着孔鑫的鼻子叫道。
“滾回去通知隊伍,不要把火引到沙雕村,壯士斷腕,棄車保帥,犧牲你們二三百人,保住我們七百多人,合適!”
合適你媽個頭啊!
孔鑫差點氣死,誰是車誰是帥,你個滿口金牙的死光頭分不清楚嗎?
壯士斷腕?
你上金牙碰下金牙,說得輕巧。
“金牙櫻,別說混賬話!”
孔鑫大聲道:“抓緊時間準備戰鬥,哪有犧牲同志保全自己的道理,江離活着的話,絕不會這麼幹!”
“切~~”唐友亮撇撇嘴:“要是離哥還活着,早安排人灌汽油瓶,在你們隊伍前方的路上放一把大火,他有多損,你又不是不知道。”
孔鑫被懟的啞口無言,論陰損,江離確實是這方面的專家。
怨靈種不怕火,可人怕火呀。
“孔鑫!”
楊櫻火急火燎的說道:“沙雕村一片廢墟,只剩半圈圍牆,幾萬個怨靈種,哪裏頂得住,你們難道想拉着我們一起死?”
“那怎麼辦?”
隊伍越來越近,孔鑫急出了一頭冷汗。
楊櫻道:“你不是十八紫中的狗頭軍師嗎,你想計策呀!”
孔鑫苦着臉說道:“敵我差距上百倍,數量如此懸殊,已不是計謀能彌補的了。”
聽他的意思,是非要進村不可了。
楊櫻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咋辦呢.....亮子,快想個主意啊!”
“放火吧!”唐友亮說。
楊櫻搖頭,否定了這個餿主意,放火阻擋不了怨靈種,萬一燒死同胞,那罪過可就大了。
就算燒不死,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二百多人餵了怨靈種?
不行!
楊櫻下不了如此狠毒的決心,即便是江離,也同樣做不到。
看着救援隊伍越來越近,再不快點想到應對危機的主意,沙雕村這七百多人,肯定保不住。
金牙櫻急的直轉圈。
“如果是阿離,他會怎麼辦?”
江離鬼點子多,楊櫻想模仿他的思維方式去思考問題。
唐友亮想了想,學着江離的樣子,撓着下巴做思考狀。
隨後,他大叫一聲:“風緊,扯呼!”
“跑?”
“傾巢出逃?”
唐友亮道:“敵弱我浪,敵浪我苟,敵苟我擾,敵擾我再苟,此乃離哥的彪苟之道!打不過的時候,跑就對了!”
楊櫻仔細一琢磨,眼下的形式,好像除了跑,也沒別的生路了。
“我有主意了!”
孔鑫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
說起逃跑,給了小豬哥孔鑫一個大大的靈感。
作爲十八紫一夥的狗頭軍師,孔鑫和方士忠,並稱爲低配版臥龍鳳雛,倆人都有一肚子計謀和壞水。
而且他有豐富的逃跑經驗。
從沙城一路逃回來,被怨靈種咬了一路,帶着一羣普通人,在沒任何交通工具的情況下,根本甩不掉不知疲倦的怨靈種。
熟悉兵法的人都知道,軍隊體量越大,行動力就越緩慢。
沙雕村有七百多人,其中不乏老人、孩子、和病人。
帶着這麼大一羣人,逃跑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以沙雕村當前的防護能力,再考慮到他們這些天驕的整體戰鬥力,死守沙雕村,絕逼活不到傍晚。
不能逃,也不能守。
爲今之計,只有一個!
孔鑫指着村頭的樹林,激動的吼道:“快,讓所有人都爬上大樹,怨靈種沒有腦子,不會爬樹,上樹就安全了!”
“啪!”
楊櫻興奮的一拍光頭,大笑道:“好主意!”
事不宜遲,他拿起擴音器,把人都喊了出來。
“快快快!大羣怨靈種襲來,所有人都上樹!”
“老人小孩先上,年輕人協助老弱病殘,靈武者放出靈寵,準備接應救援隊五。”
很快。
沙雕村的七百多人,一窩蜂的衝進村頭樹林。
災難面前,人心比較團結,沒有爭搶,也沒有擁擠,大家互相幫助,不會爬樹的,兩個人一起往上擡,爬的慢的,也有人在後推屁股。
從城裏來的倖存者中。
有不少領導和富豪。
他們平日裏養尊處優,缺少運動,腿粗肚子大,一身肥膘。
楊櫻原本還在擔心,這部分人挺着個大肚子,能爬上去嗎?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在致命危機的刺激下,他們爬樹的速度,不比任何一隻猴子慢,就連吳老二這名腦血栓患者,動作都變的異常敏捷。
果然,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攀爬!
當所有普通人都坐在樹杈上後。
地面上的楊櫻等幾位靈武者,釋放出各自的靈寵,準備戰鬥。
楊櫻看了孔鑫一眼。
小豬哥孔鑫不愧是軍師,腦子轉的就是快,完美利用了環境優勢,和怨靈種沒有攀爬能力的弱點,巧妙的化解了這場必死危機。
此時在楊櫻心裏,已經認可了孔鑫的能力。
真正的智者,才能配得上軍師的稱號。
而孔鑫,無疑是這樣的人。
他這招上樹避敵的策略,實則是逆向運用了,三十六計中的上屋抽梯之計。
他高明就高明在,逆向運用。
上屋抽梯之計,通俗講,把敵人引誘或逼上屋頂,然後抽走梯子,使其無路可走。
而逆向運用,便是被人追打時,主動爬上屋頂,並把梯子抽上去,對手沒梯子上房,只能站在地上乾瞪眼!
不得不說,這是個絕妙的主意。
......
沙雕村與連環湖之間。
一條綠意盎然的鄉村小路上,江離和他的新朋友,正在欣賞田園風光。
麪包車讓何良開走了。
江離只好和鱸魚人陸羽,步行回沙雕村。
此時,他身穿黑袍,手拿法杖,像個博學的智者,爲年輕的智障朋友,介紹一棵歪脖子樹。
“這樹學名叫啥我也不知道,但它這款造型,可以用來上吊!”
江離用法杖,指着路旁的田地。
“那片地種的是高粱,那片是黃豆,這片是玉米。”
“想喫啥,隨便拿,你眼睛能看到的田地,現在全姓江!”他跟陸羽吹噓道。
途徑苞谷地,江離一時手癢,拎着法杖,鑽進地裏掰了十幾穗玉米。
“那些土包是什麼?”陸羽指着不遠處的鄉村墓地問道。
江離順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了沙雕村亂葬崗。
“那是人類最終的歸宿!”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