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基是崔家直系,這次特意從京都趕來鷺城,爲的就是報殺子之仇。

    他沒有直接動手,而是調查和跟蹤了林北之後,有了自認爲絕對的信息後,才排出四波人馬,相信那林北插翅難逃。

    可是崔伯基沒想到,消息還沒等待,自家死士卻帶回了一個說要他們命的人。

    柳瑗瑗的雙足緩緩落到地上,看着崔伯基的大背頭就充滿厭惡。

    或者說,對於這些人她都很討厭。

    “敢問這位姑娘爲何要取我們性命?”

    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崔伯基沒有過多的膽怯,而是開口問道。

    “不認識嗎?”

    柳瑗瑗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而這樣纔是憤怒的極致。

    四周的溫度不斷下降,那桌面上的水杯似乎還能看到一些冰晶。

    “也對,一個已死之人,一個不入流的城市裏的不入流的人的不入流的女兒,自然不會多在意。”

    說話的同時,柳瑗瑗展露笑顏,猶如被春風吹拂着盛開的花朵。

    崔伯基眯着眼,說道:“已死之人?笑話,難不成姑娘是鬼?”

    說着,一隻手悄然伸向桌面下的按鈕。

    “沒用的,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柳瑗瑗絲毫不在意,而且很享受現在的感覺。

    她的臉頰微紅,擡腿慢慢走向崔伯基,朱脣輕啓:“我既然能來,就無所畏懼。”

    原本以爲是朝着自己而來的崔伯基,看到柳瑗瑗繞過了他,然後向着下首的一人伸出白皙賽雪的柔荑。

    這隻手雖然看上去真實,但卻穿入了那人的身體。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只有那人渾身顫抖。

    柳瑗瑗的雙頰由微紅變成酡紅,那沒入人體的手掌似乎抓住了什麼。

    “以前想要我的身體,現在,我要你的心喲。”

    感覺就像是胡言亂語,可是對方突然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握住。

    他想要跑,但是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動不了。

    揪心的疼痛從體內向着外面傳遞,那人感覺呼吸都要停滯。

    耳邊似乎能聽到輕微的氣球爆炸聲。

    隨後,柳瑗瑗眼前的人就直接癱軟倒在地上,瞪着雙眼,沒有了絲毫的生息。

    見狀,所有人的大氣都不敢喘,只有柳瑗瑗收回的手,捧着臉頰,一臉沉醉道:“爲什麼,以身換心,難道不是真愛嗎?”

    隨後她又看向了下一個人。

    沒有人會坐以待斃,其他人雖然不知道那死在地上的人爲什麼不跑,但是他們能感覺到自己雙腿的知覺。

    一瞬間,幾個人拔腿就跑,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崔伯基在柳瑗瑗做出動作之後,警惕的看向一臉無奈的舞瑤,小步伐挪動試探。

    再看到舞瑤沒有阻攔,而其他人也開始逃跑的時候,崔伯基想要趁亂求活。

    只是還沒等他跑向門口,身後傳來如夜鶯般好聽的笑聲。

    柳瑗瑗整個身體變成半透明的狀態,微笑着,漂浮着飛向那些逃跑的人。

    隨着柳瑗瑗的身體穿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會停下腳步,然後帶着驚恐的表情倒在地上。

    一個,兩個,三個。

    飄在半空的柳瑗瑗猶如仙女一般,只不過所做的事情卻是收割人命。

    輕盈的笑聲在房間內迴盪,等到崔伯基的手握在門把手的時候,只覺得後背發涼。

    “你要去哪裏呀?”

    身後傳來柳瑗瑗疑惑的聲音。

    崔伯基脖子像是生鏽的機械一樣轉動,回頭就看到了歪着腦袋,好像滿臉寫着問好的柳瑗瑗。

    不得不說,還有點可愛。

    只是那可愛的笑容中,卻讓崔伯基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這可只是開始哦!我會去京都,你們崔家的人都在那裏是吧?”

    柳瑗瑗在崔伯基面前就像是害羞的小姑娘,臉頰帶着迷人的酡紅,就像是剛喝了酒一樣。

    “殺了我,你也別想活着,我崔家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崔伯基強裝鎮定,最後說道:“我勸你及時收手,我會既往不咎的。”

    “崔家人,你還是不明白,我剛纔都說了是已死之人啦~”

    柳瑗瑗鼓起腮幫子,就像生氣的河豚。

    “要用心聽,用心去感受。”

    伸手沒入崔伯基的胸口,修長的手指撓動着那跳動的心臟。

    柳瑗瑗的手指剛點到心臟的時候,那心臟猛然一縮,隨後開始劇烈跳動。

    “似乎,還是很害怕呢。”柳瑗瑗好似自言自語道。

    崔伯基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瘋了,他無法理解,什麼是已死之人,什麼是用心聽。

    猶如靈光一閃,他想起了那些被忽略的傳說,既然有修士,那麼鬼物呢?精怪呢?會不會也有?

    可是那些人不是說,鬼物精怪已經有幾百年不曾見過了,當今時代,也不適合它們存在。

    只是想的再多也沒有什麼用了,柳瑗瑗玩夠之後,手指划動,那埋藏在肋骨後面的心臟直接裂開。

    崔伯基還沒喊出生,嘴巴就被一隻手捂住。

    “噓,死吧。”

    柳瑗瑗眼睛一睜一閉,一手捂着崔伯基的嘴,一手的實質豎在脣前,就像是在哄小朋友。

    眼睜睜看着崔伯基緩緩靠着門倒下,柳瑗瑗回頭看了舞瑤一眼。

    全場旁觀目睹一切的舞瑤頓時嚇得一激靈,苦笑道:“我還要帶你去京都。”

    柳瑗瑗沒有回答,環顧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問道:“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不知道,”舞瑤搖了搖頭,身爲孤兒又沒有死過的她並不能理解。

    收斂了笑容,柳瑗瑗身體開始透明,然後消失在舞瑤的眼前。

    半天之後,從別墅外進來的人看見了院子裏遍佈的屍體,瞬間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慌忙掏出手機,最先撥通的是打往崔家的電話,而後纔是報警。

    正在散步路上的林北先是聽到一陣陣警笛聲,然後警車在馬路上疾馳而過。

    那陣仗明顯就是出了大事,警車不是一輛,而是一排。

    行人駐足,然後馬上拿出手機,想要搜搜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北熟視無睹,步伐不緊不慢。

    另一邊,京都之中,一個老人掛掉電話,單手重重捶在實木桌上。

    由昂貴實木切割而成的木桌,桌腳處裂開一道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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