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送來的禮物根本不像喬逸澤那樣用小匣子裝着,基本都是用箱子裝的。

    裏面是什麼東西不清楚,那些華貴的禮物名字喬小慈也對不上號,但光是這樣一個大箱子就足夠唬人了。

    喬小慈想了想,把手伸進手袋裏,開始操作。

    賓客們說出祝語,王妃就只是隨意點點頭,更多的還是安王爺在客套。

    這次宴會說起來是王妃的生辰宴,但對這些賓客來說,更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和安王爺套近乎的機會,因此王妃並不上心。

    等到後面,這唱禮單的過程就變得冗長無趣了,王妃便完全不理會那些賓客,轉而小聲和喬小慈說話。

    喬小慈趁着這個機會喫得肚子滾圓,也和王妃聊得很開心,一度忘了一旁黑臉的蕭錦瀾和因爲插不上話而冒酸泡兒的喬逸澤。

    終於,管家唱道:“安王府小姐、公子獻禮!”

    昏昏欲睡的賓客頓時來了精神,往高臺上看去。

    喬小慈正往嘴巴里塞東西,就感覺到身邊的喬逸澤和對面的蕭錦瀾起身了。

    兩人手中各拿着一個匣子,來到了高臺之下。

    兩人跪地一拜,高舉手中的匣子,朗聲道:“臣女蕭錦瀾、臣子蕭逸澤,爲母妃慶生,祝母妃福澤安康!”

    王妃微笑道:“起吧。”

    兩人這才起身。

    喬小慈嚥下口中的東西,用絹帕擦了擦嘴巴,撐腮笑着看臺下的喬逸澤。

    不愧是王府的公子,連跪拜的動作都如此賞心悅目,丰神俊朗。

    喬逸澤起身正看向臺上的喬小慈,就見她笑得……一臉慈祥?

    這個形容有些奇怪。

    若是以前的喬逸澤只怕又炸毛了,可這次卻莫名的不討厭,便也對着喬小慈也笑了笑。

    這個對視立刻被賓客們捕捉到了,大家又開始低聲議論,“蕭公子果然喜歡這醫女……”

    “安王爺和王妃還在,這麼明目張膽嗎?難道已經私下收爲妾室了?”

    喬逸澤聽到這動靜無語了一瞬,搶先開口道:“臣子爲母妃獻禮!”

    他和蕭錦瀾是王妃的子女,和其他賓客不同,禮物是要展現出來的。

    說着,喬逸澤和蕭錦瀾同時打開匣子。

    衆賓客引頸去看,就見兩人匣子中放的是一對一模一樣的金步搖,這步搖若只是金的,倒也不新奇,貴重就貴重在步搖上的寶石。

    “那是寶石?難得公子和小姐能得到這樣貴重的寶石!”

    “寶石的光澤在這裏都能看到,真是用心了!”

    “姐弟倆是一樣的禮物,看來這姐弟二人的關係也是親厚非常啊!”

    賓客們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安王爺方纔因爲有關喬小慈的流言而皺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好!兩位孩兒真是有心了!”

    相較於安王爺,王妃的神情就有些微妙。

    這段時間她和喬逸澤的關係也轉暖了不少,但這次還有蕭錦瀾在,她很難對蕭錦瀾有好臉色,便只淡淡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喬逸澤雖然知道緣故,但還是露出一個落寞的神色。

    兩人收起匣子,回到高臺上,喬逸澤忍不住看相喬小慈。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喬小慈的的戲什麼時候打算開始?她又打算讓自己幫什麼忙?

    這時管家唱道:“醫女喬小慈獻禮!”

    賓客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喬小慈身上。

    一個小小醫女還要專門獻禮,可是不多見的。

    可喬小慈手中什麼東西都沒拿,只提着一個手袋來到了臺下。

    她學着喬逸澤的樣子,第一次面對王妃行了跪拜禮。

    雖然她不習慣這樣的禮節,但她心裏已經把王妃看作自己的長輩了,再這樣的場合行這樣的禮節,也覺得可以接受。

    接着她起身,說了祝福的話,就對上蕭錦瀾的眼睛。

    蕭錦瀾看向喬小慈的眼神原本還帶着譏諷,因爲她不認爲喬小慈還會有錢買其他貴重的禮品,就等着她再這樣的場合上丟臉。

    可喬小慈看向她時,她卻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蕭錦瀾回過神,又覺得自己的感覺有些可笑,她怎麼會怕這小小醫女的一個眼神?

    可她還是忍不住道:“喬小慈,你要送給母妃什麼東西?”

    她這一句話,讓安王爺看了她一眼。

    蕭錦瀾莫名有些心虛地低了低頭。

    這樣的場合,她越過安王爺和王妃說這樣的話,實在是有些輕浮。

    喬小慈翹起脣角,笑道:“民女所獻之禮有些特別,需要一缸的水,水要用玻璃缸裝。”

    她笑得幅度很小,臉上肌肉的奇怪紋路不容易被看出來,倒是顯得有些矜持。

    聽到喬小慈這麼說,蕭錦瀾懸着的心才放下。

    送一缸水?真是可笑!

    賓客們也竊竊私語,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王妃卻眼神溫柔,耐心道:“擡一缸水來。”

    下人們只好照做。

    片刻後,一玻璃缸的水被擡到了大廳裏。

    喬小慈一見這玻璃缸,忍不住咧了咧嘴,覺得這王府的人真實在。

    她只想要半身高的水缸,這直接擡來了一整人高的水。

    但既然如此,也只能上了。

    她繞着水缸走了一圈,故弄玄虛道:“王妃和聽過點石成金?”

    王妃笑道:“那不是戲本里纔有的嗎?況且這是水,小慈你要如何點石成金?”

    喬小慈笑道:“確實,這是水,所以我要做一個差不多的事情,點水成冰。”

    說着,她登上下人搬來的梯子,站在水缸邊,對王妃道:“我準備給王妃的禮物被人偷去了,來不及準備別的。但覺得王妃定然不缺各種奇珍異寶,所以給王妃準備了戲法兒看,希望能讓王妃展顏一笑。”

    蕭錦瀾聽到喬小慈說“偷”字,頓時攥緊了桌角。

    而賓客們則忍不住譁然。

    這醫女可真能說,誰不知道王妃得了笑不出來的怪病,雖然今日衆人確實看到王妃比起之前好轉了不少,能微笑了,可要燦爛的笑,只怕是誰都做不到的!

    這下就連安王爺都開始好奇了。

    喬小慈於是從手包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布包。

    見到那個布包的瞬間,不只喬逸澤,安王爺、王妃和蕭錦瀾都變了臉色。

    因爲他們都看出來,那是安王爺暗衛佩戴的面巾!

    喬逸澤頓時除了一身冷汗,這喬小慈這時候拿出這面巾,豈不要讓安王爺懷疑她從何處得來這面巾?

    難道她想在這樣的場合抖落出蕭錦瀾私自遣用暗衛的事情?

    原來她讓自己幫忙,是要讓自己幫她處理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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