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書院的一個湖泊,湖面上建着曲折長廊,長廊上有三五個亭子,上面已經有幾個人在亭子上讀書了。
現在天上下着細雨,湖面上蕩着一層水霧,霧氣中穿梭着幾艘小船,倒是別有意趣。
喬小慈一見這個地方,就愜意地呼吸了一口周圍的新鮮空氣。
她四處看了看,笑道:“確實是個好地方。”
阿良跑在前面,指着其中一個亭子道:“那裏沒人,咱們去那吧!”
幾人走到亭子上,就見那是一個最大的亭子,足夠他們四人坐下。
不僅如此,亭子旁邊還有小榻和爐子、茶壺,讀書累了喝些茶,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喬小慈來到爐子旁,通過藥箱到空間裏取了一些可以泡茶的藥材,放在茶爐裏,笑道:“我給你們烹茶,你們唸書便是。”
顧雲卿看着喬小慈被爐子的火光映得紅彤彤的臉頰,溫柔地笑了。
兩個人相伴,不一定非要膩在一起你儂我儂,像這樣互相彼此陪伴,卻又不會覺得尷尬,這樣也挺好的。
顧雲卿很快專注到唸書中了。
雖然有陶修明的指導他一定能考上舉人,但他不滿足於此,他想要考上解元。
這個目標早在他被劉桂芳送去念書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
但在知道喬小慈的身世後,他更覺得必須要考上解元,之後還要考上狀元,這樣才能配得上喬小慈的身份。
即使喬小慈不在意他們之間身份的懸殊,他也不能讓喬小慈日後被人指指點點,認爲王府的小姐的丈夫,居然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農夫。
阿良和喬逸澤唸書時也十分認真。
喬小慈看着他們唸書,默默地把烹好地茶放在他們面前,然後坐在一邊開始翻看醫術。
然而過了一會兒,就有學子從別的亭子走過來,然後小心翼翼來到喬小慈的身邊,問道:“姑娘,你的茶聞起來很香,能不能問你要些茶葉?”
這些人嘴上說着,實際眼睛一直往顧雲卿他們三人身上瞟,眼睛裏滿是崇拜。
喬小慈便知道,這些人可能是發現顧雲卿他們是陶修明的親傳弟子,就像來認識認識。
喬小慈心裏頓時產生一種驕傲的感覺,有種自己的相公很有本事的感覺。
她於是又拿了些茶藥分給這些學子,笑道:“你們拿去煮吧。”
“謝謝姑娘!”
那些學子拿了茶,卻還是不走,終於有人捧着書,鼓起勇氣道:“我們有不會的地方,可不可以請師兄給我們講解?”
喬小慈回過頭,看向顧雲卿他們。
這個距離他們應該能聽到這邊的動靜,但是他們三人都沒有動靜。
喬小慈於是抱歉笑道:“我相公還有弟弟們在複習,你們等會兒休息的時候再來吧。”
“好的好的,打擾了。”
幾個學子前後張望着,不捨地離開了。
等喬小慈回過頭看像顧雲卿時,就見他耳朵都紅透了,顯然是聽到了喬小慈剛纔說的話。
“哥哥,姐姐對你的稱呼怎麼突然改變了啊,好肉麻!”阿良童言無忌。
喬逸澤則趕緊拿過書放在阿良問道:“阿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阿良看了一眼,鄙夷道:“我要考童生都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你考試沒問題吧?”
喬逸澤額頭上爆起青筋,這個沒有眼力勁兒的臭小鬼!
“好熱鬧啊,我能不能也喝一杯你的茶?喬姑娘。”
一個聲音打破了和諧的氛圍。
喬小慈回頭去看,卻見來人是袁永安。
喬小慈差點脫口而出,問袁永安怎麼會在這裏。
可下一秒她就反映過,袁永安也是應天書院的學子之一。
簡直可笑,喬小慈從未見過袁永安唸書學習,以至於差點忘了,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應天書院。
儘管如此,一直以來對袁永安的厭惡,讓喬小慈並不想讓他來打擾顧雲卿他們唸書。
但喬逸澤比喬小慈更快一步,他站起身,笑着對袁永安迎上去,道:“袁兄,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說過幾天要讓人去你府上告知你,我想去你府下的產業逛一逛。”
喬逸澤都這麼說了,袁永安也不好拒絕,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喬公子,上次不是說要籤契約……”
“袁兄急什麼?好事多磨嘛!”喬逸澤不容置疑道,“這是我即將擁有的第一個產業,不能馬虎。你放心,等簽了契約,我必然要將你介紹給我父王的!”
袁永安只要點頭應和。
“來來來,坐。”喬逸澤做出一副熱情的樣子,讓袁永安在桌前坐下,“袁兄複習得如何了?說起來我們今後不僅是合作的關係,還是師兄弟,真是親上加親!”
袁永安手裏從來只有美人,什麼時候碰過書啊!
關於考試,他又不是必須考上一個好名次,能考上舉人就是了,這些都能靠錢解決,自然不慌。
但現在桌上坐的人手一本書,連喬小慈都在翻看醫書。
今後要和喬逸澤合作,總不好讓喬逸澤看到吊兒郎當的一面,他只好道:“複習得差不多了,不過這次出門辦事,沒有拿書在手上。”
喬逸澤自然知道袁永安平時不怎麼唸書,此時有意擠兌他,就道:“我手頭有書啊,今天相遇也是緣分,不如我們一起在這裏複習,若我有什麼不會的,還能請教袁兄。”
袁永安怎麼聽不出喬逸澤的弦外之音,他乾笑兩聲,道:“在下笨拙,哪能指教公子……在下此次來,不過是來打個招呼,就不叨擾各位了。”
說罷他起身,正要走,卻又看向顧雲卿,笑道:“趕考有諸多不易,顧師兄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來找師弟,師弟定當竭盡全力。”
他行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顧雲卿沒有回答,只是皺眉看着袁永安的背影,不明白他爲何突然對自己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