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當時沒有反抗袁永安的勇氣，只能選擇服從。
他在埋伏時，就一直祈禱喬小慈那晚不要來。
在看到喬小慈的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當場背叛袁永安，讓隊友把他抓起來的想法。
現在，他雖然傷了喬小慈，可在他知道喬小慈意圖的一瞬間，他對於傷到喬小慈的所有痛苦都煙消雲散了。
他知道喬小慈明白他是被迫的，並願意將計就計，一起布這個局。
因此袁永安根本看不出他的問題，甚至會懷疑自己，以爲沈南真的從頭至尾和喬小慈的關係都是虛假的。
果然，袁永安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轉身離開了。
沈南緩緩從站起身，揉了揉自己淤青的下巴，往他們隊友們在的院子走去。
來到院子裏，隊友們都好奇地詢問，“主子說了什麼？有沒有褒獎你？……你下巴怎麼了？”
沈南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裏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心裏卻是高興的。
他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道：“咱們把人放跑了，還指望主子褒獎我們？”
其他人都愧疚道：“都怪我們，喬小慈的那暗器也太毒了，那到底是什麼暗器？”
沈南道：“是銀針，興許是刺中了我們的穴道。”
這時又有人道：“可是主子居然還踢你……”
說到這一茬，其他人忍不住接口道：“主子脾氣愈發古怪了……再說外面不都傳喬小慈死了嗎？”
一個年紀小一點的頹廢道：“難道這輩子都要給主子賣命？”
有人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道：“噓！這話若是被主子聽到了，你就慘了！”
沈南看着手中的茶杯，淡漠一笑，“只怕我們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人羣的氛圍忽然低落了下來。
沈南揮了揮手，道：“好了，都去好好休息吧，不知道接下來主子會給我們安排什麼活。”
人羣散開，沈南一口氣將茶水喝了，也去休息了。
袁永安離開後，就直接去了書院。
他現在一肚子的氣，但還記得今天要出成績。
他剛走到書院門口，就見到一個長相老實巴交的學子在書園門口等着他。
袁永安整理了一下表情，臉上帶着他常有的微笑，問道：“怎麼不進去？”
張學子侷促笑道：“袁少爺資助我許多，自然要和袁少爺一起去看成績。”
袁永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拍得更矮了，“很好，你只要這次能考過顧雲卿，我會給你更多的銀子，你需要這筆銀子去趕考，是嗎？”
張學子臉上帶着猶豫的笑，但還是討好道：“是的，多謝袁少爺相助。”
兩人說着，就到了放榜的地方。
而在人羣中，袁永安大老遠一眼就看到了顧雲卿。
顧雲卿穿着一身刺眼白，連發帶都是白色的，好像在服喪一般。
不知是不是袁永安的錯覺，他好像絕的顧雲卿連身子都佝僂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不好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顧雲卿，袁永安在沈南身上沒有找到快感，在這裏全部都找了回來，甚至讓他更愉悅。
原本這次考試袁永安找到張學子，就是想讓顧雲卿喫癟。
可現在看來，就算張學子沒有拿到第一，他也完全不介意了。
僅僅是喬小慈生死未卜這一點，他就足夠爽快了。
他攬着張學子的肩，笑道：“走，咱們去會會他。”
“啊？不好吧……”張學子下意識地道。
可他看到袁永安的眼神，立馬就把嘴巴閉上了。
兩人往放榜的地方走去，其他學子看到袁永安，都識相地讓開一條道，讓他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的考試，起因是袁永安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所以這也算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
袁永安走到顧雲卿面前，輕巧地一拍他的肩膀，笑道：“這不是顧學子嗎？你今天怎麼……披麻戴孝的。”
這一句話，頓時讓周圍的人倒抽了一口氣。
是個人都看出了顧雲卿今天這一身裝扮很蹊蹺，可喬小慈到底死沒死，畢竟安王府還沒有公佈。
袁家再怎麼有錢，居然敢這樣對顧雲卿說話。
就算顧雲卿沒權沒勢，可他被後可還是有陶修明呢！
顧雲卿回身，臉色不是很好，可看向袁永安時，還是文質彬彬地行禮，“袁師弟也是來看成績的？”
顧雲卿沒有回答袁永安的問題，但這一句“師弟”，就讓袁永安頓時低了一頭。
不管你袁家多有錢，在這應天書院，你就是我的師弟。
尤其是我是一個白丁，你卻要叫我師兄，就更生氣了。
袁永安正要發作，陶修明卻好像和顧雲卿打好商量一般，拿着一張白布，就出來了。
有書童從陶修明的手裏接過白布，將它張貼在了榜單上。
衆人立刻引項去看，目光集中在榜單的第一個名字上。
看到上面的名字後，所有人都靜了。
張學子一愣，高興道：“我是第一！”
袁永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用手戳了戳顧雲卿的肩膀，極不尊重道：“顧師兄……啊，現在應該叫你顧學子了，別灰心，下次考試再拿第一便是了。只是這次考試意義非凡，今後你就不是……”
“衆位學子且慢！”陶修明笑眯眯地打斷學子們的議論，又拿出一條橫幅交給書童。
書童吭哧吭哧將橫幅釘在了榜單的最上面。
袁永安看過去，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
橫幅上寫着，親傳弟子仍是顧雲卿。
“這是什麼意思！”袁永安氣憤道。
陶修明微笑着拿出一張試卷，上面寫着明晃晃的甲字，而試卷正是顧雲卿的。
他道：“這是因爲雲卿的試卷實在是好上加好，連第一名也難以望其項背，所以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大家。如果諸位有異議，完全可以來我院子裏瞻仰雲卿的試卷。”
顧雲卿不卑不亢地對着袁永安一拱手，道：“可惜了，師弟，改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