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就靠這些小恩小惠填充腰包。
不過柳嬤嬤一開始沒想着喬小慈會給她什麼東西,畢竟這丫頭一看就是鄉下來的,手裏應該沒什麼銀子。
但經過一下午相處,柳嬤嬤確實很欣賞喬小慈,臨走時喬小慈能想起來要送些東西,就對喬小慈更滿意了。
喬小慈讓柳嬤嬤稍等,片刻後就從自己房間裏拿出了一個錢袋,還有一個包裹。
“這個是給您的,”喬小慈將錢袋放到柳嬤嬤手中,然後拿着包裹道,“這包裹是給祖母的。今日聽說祖母陰雨天氣雙腿容易疼痛,料想應當是風溼,這裏面有預防和止痛的藥,今晚就可以讓祖母服下。”
她將柳嬤嬤送到院子門口,看了看天色,道:“明天應當會下雨,請提醒祖母吃藥,這樣明天就不會辛苦了。”
柳嬤嬤道了謝,拿着東西離去了。
看着柳嬤嬤離開,喬小慈才徹底鬆了口氣,垂着腰腿往房間裏去。
靈兒連忙上前攙扶住她,心疼道:“小姐今天累壞了吧,居然學了一天的禮儀……”
喬小慈現在的感覺就好像上學時軍訓了一天一樣。
若是平時她只會覺得疲憊,可她的傷其實還沒有徹底痊癒,之前又連日奔波,現在就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累得胃口都沒有,轉身就打算去屋子裏躺牀上睡覺。
靈兒卻攔住她,道:“小姐,晚飯已經送來了,您中午就隨便吃了些,這晚飯總得喫好了。”
身子受傷,也確實需要營養,否則後面關鍵時刻掉鏈子就不好了。
喬小慈想了想,問:“洗澡水準備好了嗎?”
“已經燒好了,吃了飯就能沐浴了。”靈兒道。
喬小慈卻說:“把晚飯送到浴室吧,我邊洗邊喫。”
靈兒伺候過那麼多主子,第一次聽說還能一邊洗澡一邊喫飯。
但之前在別院的時候,她就知道喬小慈有許多好玩的點子,當下也沒有質疑,就吩咐人按照喬小慈說的做。
喬小慈來到浴室,坐在浴桶裏享受着靈兒的按摩搓澡服務,然後就看到兩個丫鬟按照她說的,將晚飯放在一塊板子上,夾在了浴桶上。
喬小慈一邊喫,一邊讓靈兒給自己擦背按頭,着實享受了一把。
不過說實話,有錢人確實懂得享受,有人幫忙洗澡,實在是樂事一件。
喬小慈喫飽了飯,靈兒也給喬小慈擦洗得差不多了,就讓喬小慈靠在浴桶上,給她按摩疲憊的肩頸。
在按摩時,靈兒就主意到,喬小慈的胸口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那道傷疤還很新,此時因爲熱水充血,傷口處一片殷紅,看起來像是要流血一般。
靈兒嚇了一跳,輕輕摸了摸發現不是血,這才放心。
在給喬小慈洗澡時,她就注意到了,喬小慈的身上有許多細小傷疤,一雙手也十分粗糙,和蕭錦瀾根本是天平的兩端。
今天干活時她也發現了,喬小慈幹活很麻利,有的事情甚至比他們下人幹得還要好。
這樣的一個人,在擁有了這樣的身份後,卻對他們下人還是很親切,靈兒就又是感激,又是心疼。
喬小慈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她靠着浴桶低聲道:“已經快要長好了……”
“這傷口還要上藥的吧,小姐是姑娘家,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喬小慈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只要我不在乎,還怕別人在乎嗎?”
這個地方的傷疤別人根本看不見,若說有人能看見,那就必然是喬小慈未來的夫君了。
至於是什麼情況下才能看到這樣的傷疤……
靈兒只是想想臉就紅了起來。
喬小慈睜開眼睛,看到靈兒紅彤彤的臉便笑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有祛疤的藥膏,待會兒塗上就好了。”
洗澡水漸漸涼了下來,喬小慈穿上袍子起身,用手巾包住頭髮,對靈兒道:“你們忙活完就去休息吧,夜裏不用你們伺候。”
靈兒忙道:“小姐,讓奴婢給您塗藥吧……”
喬小慈笑着擺擺手,“塗藥而已,我自己能來,今天辛苦你了。”
喬小慈前世也去過大澡堂,不過像靈兒這樣全程幫忙洗澡,主要還是因爲她太累,但也不至於不會自己上藥。
她擦着頭髮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靈兒看着喬小慈離開的背影,有些發愣。
身後有另外一個丫鬟走過來,看着喬小慈的背影道:“能伺候小姐這樣的主子實在是太好了!”
靈兒回頭看她,感動道:“我也覺得,能有小姐這樣體恤下人的主子,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那個丫鬟打趣道:“不過要真的有福氣,咱們也不至於來給人做丫鬟了。”
靈兒被逗笑了,“不過能有現在的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
喬小慈躺回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只是她睡着了做了許多奇怪的夢,夢到老夫人不肯用她的藥,蕭錦瀾還暗中阻撓她,害得她沒有救出阿良,看着阿良上了刑場,人頭落地。
喬小慈猛然睜開眼睛,滿頭冷汗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靈兒被嚇了一跳,她往後退了半步,看着喬小慈蒼白的臉色,擔憂道:“小姐,天亮了,我看您一直沒有醒,所以來看看。我是不是打擾您了……”
喬小慈坐起身看向窗外,發現外面天色陰沉,還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她問:“外面下雨了?”
靈兒點點頭,“昨夜下得大,現在小一些了,只是起風了,還有些打雷。”
“什麼時辰了?”
“已經巳時了。”
喬小慈換算了下時間,發覺已經九點鐘了,恐怕已經錯過向老夫人請安得時間了。
她不由得捂住頭痛欲裂的頭嘆了口氣,隨後拖着疲憊的身體起身,對靈兒道:“麻煩你幫我更衣,我想去祖母那裏一趟。”
靈兒卻摸了摸喬小慈的額頭,道:“小姐,奴婢已經告訴王妃和貴太妃那裏您今天病了,請不了安了。”
喬小慈這才發覺自己發燒了。
但她堅持道:“更衣,今天就算晚了些,也必須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