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樣子,能留住人才怪了。
不過這個時候喬小慈也不好得了便宜就賣乖,想着說些謝恩的話,卻沒想到被劉御醫搶了先。
“大小姐此言差矣,我們御醫雖然醫術普遍比民間的大夫高超,但卻比不過民間大夫的醫治經驗。況且蕭小姐的藥片確實是創新之舉,臣等會出錯,也是人之常情。”
徐御醫一聽,當即震驚地看向劉御醫。
他本以爲劉御醫方纔處處針對他,一定是不想讓他好過,沒想到現在說出了這樣的話。
雖然還是有點看不慣他,但徐御醫還是連連道:“劉御醫說的確實懇切,不過大小姐教訓的是,微臣必定下去認真鑽研醫理。”
這下喬小慈對劉御醫真的有了敬重的感覺。
在皇宮這樣高壓的職場環境中,他還能做到這樣事事遵從自己的內心,實在是意見很可貴的事情。
老夫人顯然也這樣想,她點了點頭,道:“來人啊,給兩位御醫賞,也給小慈賞。”
老夫人的貼身丫鬟立刻拿出提前備好的賞賜,分別送給三人。
喬小慈行禮謝恩,起身是卻又是一陣眩暈,沒能再撐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小慈!”
蕭逸澤忙去攙扶喬小慈,一摸她的額頭,大驚,“你怎麼燒得這樣厲害!”
安王妃嚇了一跳,立刻道:“兩位御醫,快給我們家小慈看一看!”
老夫人也道:“快將小慈扶到牀上去!”
衆人手忙腳亂地將喬小慈扶到牀上,因爲徐御醫官職比劉御醫高,因而由他來給喬小慈診治。
喬小慈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她躺下後雖然頭腦昏沉,意識卻很清醒,將自己最近的情況清晰地告知了徐御醫。
徐御醫再略一診脈,便可診斷了,“蕭小姐病得不重,雖然高燒,但或許是小姐自己用的藥已經起了效果,正在慢慢退燒。”
喬小慈對擔憂的安王妃和蕭逸澤笑了笑,“不必擔心,我自己有分寸。”
這時候徐御醫又道:“不過蕭小姐這次的病情,完全是精神消耗過度導致的,一定要臥牀靜養,不能勞累傷神,否則容易反覆。”
聽到這話,喬小慈沉默了。
自從阿良被抓後,她自然是無法好好休息。
如今在這王府中轉圜,雖然面上表現不出來,心裏卻焦躁得很。
每晚好不容易睡着,她就會夢到阿良在獄中是如何的艱難,甚至有時會夢到阿良被拉到了刑場。
每當劊子手的大刀要揮下時她就會猛地被驚醒,之後心悸不已,難以入睡。
安王妃和蕭逸澤顯然知道喬小慈在憂心什麼,神情都很沉重。
安王妃忍不住道:“小慈,你要寬心,不然怎麼受的住……”
但實際上她自己最知道這種滋味。
喬小慈也只能道:“母妃請放心,我會好好休息的。”
蕭逸澤看着喬小慈,眉頭緊緊皺起,暗自思索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她。
徐御醫又開了些清熱靜心的藥,這次他沒有動什麼壞心思,藥是對症的,被老夫人命人快速去煎了。
喬小慈溫柔一笑,“孫女多謝祖母關心。”
老夫人道:“好了,咱們都走吧,讓小慈在這好好休息,等雨小些了再着人送她回去。”
老夫人都發話了,安王妃和蕭逸澤也不好再留,就離開了。
喬小慈卻對徐御醫道:“徐御醫,請留步。”
聽到喬小慈這麼說,徐御醫心裏一緊,以爲喬小慈要找他算賬,只得留了下來。
誰知道劉御醫也停了腳步,對喬小慈道:“蕭小姐,微臣也有事情想要請教小姐。”
喬小慈知道他必定是對自己的醫術感到好奇,便點了點頭。
她靠在牀頭,從袖袋裏拿出剛纔老夫人賞賜的銀兩,遞給徐御醫,道:“徐御醫,請您對我祖母、母妃以及弟弟傳達,說我的病情並不嚴重,讓他們不要爲我擔心。”
徐御醫看到喬小慈手裏的銀子嚇了一跳。
這下他徹底知道喬小慈必定知道他收了蕭錦瀾的銀子纔會像剛纔那樣信口開河。
他看着那錢袋,心裏糾結得很,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只是他在心裏感慨,這蕭小姐雖然是鄉下來的,爲人處世卻和蕭錦瀾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居然想得出這樣的法子,不把事情擺在明面上,就敲打了他。
他忙擺手道:“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小姐一片孝心,我哪能……”
喬小慈見此將銀子收了起來,微笑道:“說起來這銀子有安王府的印記,御醫是不能私相授受的,倒是我疏忽了,徐御醫莫怪。”
聽了這話,徐御醫頓時身上一涼。
這蕭小姐莫非是想要收拾他?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點銀子他本來是想找機會在出宮時換掉的,這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就不好了。
徐御醫頓時覺得自己拿了一塊燙手山芋,可也不好把銀子再塞給蕭錦瀾吧!
這時劉御醫道:“不知蕭小姐師從何人?”
喬小慈把之前糊弄老夫人的話又說了一遍。
口供要對好,否則傳到皇帝那裏,萬一說破了,說不定就是欺君之罪了。
“怪不得蕭小姐的醫理很好,治療手法卻新奇許多,”劉御醫忽然對喬小慈作了一揖,接着拿出方纔老夫人賞賜的銀兩,“微臣對蕭小姐的醫術很是欽佩,不知蕭小姐能否指導微臣?這點心意,就當作是微臣拜師的費用。”
徐御醫見此,忽然靈光一現,也忙掏出蕭錦瀾給他的銀子,諂媚道:“如果小姐不嫌棄,微臣也想討教一二。”
喬小慈對劉御醫印象很好,她也覺得這個時代的醫術太過落後,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悲劇。
現在有這個時代的人幫她傳承,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
至於徐御醫嘛,喬小慈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是順帶的罷了。
她淺淺一笑,點頭道:“兩位大人嚴重了,小女年紀輕,有許多問題也要向二位討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