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褪去,深黑的天空也變得柔和,程娉淼在第一聲雞叫中睜開了眼睛。

    她摸索着下了牀,牀板吱嘎吱嘎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要倒塌一樣。

    “得快點賺錢盤個炕了,這漏風的房頂也得修一修了。”程娉淼心裏安安的想到。

    程娉淼下鄉的地方是東北的遼省,因爲四季分明,玉米和稻子只能種一茬,到了冬天就可以貓冬兒,這對這幫嬌嫩的知青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現在是六月初旬,正是萬物生長的季節,玉米和水稻剛剛種下,紅薯和大豆等農作物也在五月初旬種植完成。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除草,還有給農作物灌水了。

    雖然任務並不太重但是也得五點左右就得下地幹活了,所以程娉淼四點左右就起牀了,爲的是不被婆婆發現早點做好早飯。

    說幹就幹,程娉淼輕手輕腳的來到廚房,說是廚房其實就是一間小小的雜物間,裏邊連口鍋都沒有,就一個瓦罐用棍子撐起來當做鍋,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不會廚房裏什麼東西都沒有吧。

    程娉淼邊想邊在四周找了起來,終於發現角落裏有個櫃子裏面放了一小袋白麪,和一袋玉米麪,幾捆菠菜和幾個不是很熟的西紅柿,一把小蔥,又找了找找到兩個雞蛋。

    看着這點東西,程娉淼準備做一碗熱乎乎的西紅柿疙瘩湯,她把僅剩的一小袋白麪拿出來盛了兩碗出來,又從井邊打了一桶清水,程娉淼想了想又往水中滴入了幾滴靈泉水,沒辦法他們體質太弱沒辦法加入太多。

    然後用水瓢一點一滴的往下流,不連成水流,將麪粉移至水流下,用筷子來回攪拌,並不停的轉動麪粉的碗。

    程娉淼素白的手指不停的攪拌着,動作行雲流水,直至碗中沒有乾麪粉,碗中便形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小疙瘩。

    程娉淼起身去拿柴火,用小火倒入點菜籽油燒熱放入小蔥炒香。又加了點柴火,放入切好的西紅柿丁,因爲西紅柿不太熟程娉淼還特意用異能催熟變得又大又紅,翻炒至軟爛,在鍋內加入熱水燒至沸騰。

    再向沸騰的湯中均勻的撒入麪疙瘩,並用鏟子推動,慢煮至五六分鐘放入菠菜丁,然後放了一勺鹽,又從空間拿出雞粉放了一勺。

    看了看那僅剩的兩個雞蛋,程娉淼沒有吝嗇,把雞蛋全打入碗中,攪拌均勻撒入其中,又在鍋裏滴入了幾滴香油,香味瞬間就瀰漫到了整間屋子。

    “嫂嫂你做什麼好喫的了?”小炎瑞剛醒就聞着香味跑了進來,邊說還邊揉了揉眼睛。

    “西紅柿疙瘩湯,小饞貓趕緊洗洗臉洗洗手準備喫飯吧。”程娉淼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笑道。

    “好噠!”經過昨天相處,小炎瑞對這個小嫂嫂有了很大的好感,他羞澀的笑了笑轉身跑去洗漱。

    程娉淼正把疙瘩湯往外端去,張桂芝便迎了過來:“淼淼你咋起這麼早,還做了飯呢,怎麼不讓娘來做,你啊你真是的。”

    說着趕緊把瓦罐接了過去,看着罐裏的疙瘩湯想說浪費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尋思着程娉淼身體弱,就把大塊的雞蛋往程娉淼的碗裏盛。自己和小炎瑞的碗裏就只有疙瘩湯。

    程娉淼看了看碗中厚厚的疙瘩湯,心中一暖,她又把雞蛋和麪疙瘩往小炎瑞和張桂蘭的碗裏分了些,這才低頭吃了起來。

    這年頭白麪是過年才能喫得金貴東西,張桂蘭剛分了家,住在村尾破屋裏這還是李炎懿回家的時候用五斤糧票一塊錢在隔壁鄰居家換的,因爲家家都沒有太多,只換了些。

    說心疼也是真的心疼,但喫着也是真心好喫,疙瘩湯爽滑勁道,西紅柿酸甜可口再加上金黃的雞蛋直教人喫得停不下來。

    張桂芝和程娉淼都好長時間都沒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了,一連吃了兩大碗才停了下來,就連五歲的小炎瑞也吃了整整一大碗。

    “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東西!”小炎瑞摸着肚子感嘆道。

    “以後還會有更好喫的東西的。”程娉淼看着喫得心滿意足的娘倆說道。

    喫完飯後張桂芝搶着把碗洗了,又抹了抹手進屋拿了一個手絹包裹,遞給了程娉淼說道:“這是懿哥兒臨回部隊之前給家裏的所有現金和票兒都在這裏了,零零總總加起來有一百多一點,你拿着買點想買的。”

    “娘這錢我不能要,你趕緊收着。”程娉淼趕緊把錢推了出去。

    “你聽娘說,娘年紀大了,之前你公公疼我也沒讓我當過家,我之前也是地主家的大小姐落了難,你公公不嫌棄我把我娶回家,他活着的時候沒讓我受半點委屈,什麼活都是搶着幹,去世以後我也沒撈着當家,所以這錢得給你,你就當幫幫娘。”說着張桂芝又紅了眼眶。

    “好吧,娘,你放心以後日子會好的。”程娉淼接過錢對張桂芝說道。

    “嗯嗯,娘相信你。”張桂芝抹了抹眼淚說道。

    說完話上工的哨子便吹了起來,“走吧娘我們去上工。”程娉淼轉身對張桂芝說道。

    這個年代沒有除草劑等藥物,要除草只能用鋤頭和人工拔草,水稻田也沒修繕水渠,只能靠溪流灌溉和人力挑水來澆水。

    男人一天主要是挑水灌溉一天下來能掙個八工分到十工分,女人則主要是除草工分少一點能掙六工分到八工分。

    因爲張桂芝他們是軍人家屬,村長也沒有爲難他們,讓她娘倆去除水稻田的草,而小炎瑞則去割豬草一天下來也能掙兩工分。

    水田裏沒有多少水但也是溼溼的一腳踩下去全是淤泥,而且只能用手拔草,不像玉米地可以用鋤頭,而且一天拔兩畝地纔有八工分。

    張桂芝家裏沒有水鞋只能赤腳進去,張桂芝還好畢竟在婆家幹了二十幾年活,而剛來程娉淼雖然意志力強,但架不住這具身體太弱了,手也細皮嫩肉的,剛拔了兩個小時手就紅腫了,腳也泡得發白。

    “淼淼,你休息會兒,娘來拔。”張桂芝心疼的對程娉淼說道。

    “沒事兒娘我可以的。”程娉淼堅持道。

    終於又過了三個小時,張桂芝說什麼也不讓程娉淼繼續幹了,連忙讓她回家做飯。

    “好吧娘,中午喫完飯我去知青所把東西拿回來。”說着程娉淼撐了撐痠痛的腰說道。

    “嗯好,娘到時候也幫你搬。”張桂芝回道。

    “不用娘,您歇着吧,我自己能行的。”程娉淼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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